“嘉许哥!你这周末有空吗?”电话一接通,桑稚就急切地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才传来段嘉许略带疲惫的声音:“怎么了,稚稚?有事?”
“白浅学姐请我们去看电影!就是上次来我家的那个学姐!她人特别好,刚还教我写高数作业呢!我们一起去吧?”桑稚语很快,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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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白浅。
邀请……看电影?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双平静清澈的眼睛,那天在桑家,她从容应对一切的模样,以及刚刚听到她声音的不平静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期待,又像是……抗拒。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周末他安排了兼职,而且……他并不习惯这种集体活动,更不习惯和这样一个让他感到失控的陌生女孩相处。
“我周末可能……”他斟酌着措辞,想要找个合理的借口。
“嘉许哥你就一起去嘛!”桑稚听出了他的犹豫,立刻使出了撒娇大法,“我哥也去的!就当是放松一下好不好?你最近看起来好累的样子……”她的声音里带上了真切的关心。
段嘉许到了嘴边的拒绝,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桑稚的关心,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他坚冰般的心防。而且……“我哥也去”……这意味着,这并非一次针对他的、目的性明确的邀请,而是一次真正的、朋友间的集体活动。
这个认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电话那头,桑稚还在软磨硬泡。
他闭上眼,眼前却又浮现出白浅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
“……好。什么时候?”
“太好了!我马上问问学姐和我哥,定好时间给你!”桑稚欢呼一声,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段嘉许放下手机,有些怔忡地看着窗外渐沉的夜色。他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
心底深处,那丝被他刻意忽略的、名为“期待”的涟漪,似乎又悄悄地扩大了一圈。他试图将其归因于对桑稚的宠爱,或者是对集体活动的偶尔尝试,但那个叫做“白浅”的名字,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沉甸甸地,无法忽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脑海中那双过于清晰的眼睛,却现只是徒劳。
与此同时,白浅也收到了桑稚“任务完成”的兴奋汇报。她看着屏幕上桑稚来的、确认段嘉许也会同行的信息,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她拿起画笔,在摊开的素描本上,随意勾勒着。线条流畅,渐渐成形,并非人物,也非景物,而是一张错综复杂、却又隐隐透着某种规律的……网。
一场“恰好”的周末电影。
一次“自然”的集体活动。
所有看似偶然的相遇与交集,都在她不着痕迹的引导下,缓缓铺陈开来。
她垂眸,看着笔下逐渐成型的线条,目光沉静如水。
网已撒下,只待,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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