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心情懒懒散散的,整个人都心不在焉:“没,我就休息两天。
她心情不好,罗星和陈全都看得出来,但陈瑜春运期间向来疲惫,两人都没发觉有什麽异常。
陈瑜想找些事情转移注意,随波逐流起来:“你们有什麽安排我可以陪你们。”
“我家小鱼,真是贴心…”罗星又喂了她一块儿水果,陈瑜没接了。
“我和你妈准备回老家整顿下老祖宗的坟。”
罗星放下叉子,有点忧心忡忡:“今年你表舅婆去世,周蓉在提醒我,老家的坟包有些塌了,我想着春节有空回去拜一拜,年後要找人固一固。”
这当然是应该的,她知道妈妈的奶奶是一个特别勤劳的女性,对她妈妈也很好,只是去世很早,那时候条件不好,修坟墓还是用土堆丶石块,这麽多年了,损坏了很正常,外公外婆早已去世,修缮的责任自然落在了罗星身上。
陈瑜疲惫的心窝里又荡起微波…她勉力呼出口气:“好…”
“那咱们就後天回去吧,正好也给周蓉他们拜年,说起来晓东都结婚生孩子了吧,我也正好看看小童和潇潇…这一晃多少年没见了。”
罗星还在那算呢,念念叨叨的,把她小时候和大周姨当同学一起上山割猪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逃不掉的,陈瑜垂头丧气地想,四面八方的关系都催着见面,陈瑜深呼吸,手指停停按按,起身想去自己的房间躺会儿。
一擡头,陈全和罗星的眼神射向她,陈全担忧地问:“小鱼,怎麽脸这麽红啊?”
陈瑜无言以对,随口解释了句,进了房间躺下,一头长发懒懒散散的披散在床单上,家里的被子换了新,还有一股熟悉的洗衣液味道,陈瑜放松地闻了闻。
她听见外面的妈妈给电话给大周姨,她们在约拜年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什麽时候变得这样灵,妈妈提到了她:“来的来的,这孩子过年也没什麽事嘛,就是要麻烦你们了,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找找工匠呢…”
陈瑜拿起手机,童舒岚回复了她…
天已经半黑了,童舒岚发来了一张图片,她回避了上一个话题,发来了一张烤红薯的素颜照。
她又听见妈妈的声音,好像也有些惊讶的样子:“真的呀,那小童也是热心哦!”
陈瑜拉开房门,又装模作样地走出去喝了口水。
“嗯,那说定了…哎呀年轻人都这样的,哪像我们老年人这样坐的住的。”
“那你快去…快找个烫伤膏。”
陈瑜用眼神询问,没人搭理她,她问出了声:“怎麽了?”
罗星也有些担心:“你大周姨说小童问你去不去,刚说着呢,又说她跑去弄烤红薯把手烫了,哎,也不知道严不严重…这烫伤啊,可大可小,女孩子的手很重要,留疤就不好了,诶?小鱼,你怎麽了”
她看着陈瑜,觉得陈瑜怪怪的。
好像陈瑜也被烫了似的…皱着眉毛,仿佛也开始疼。
她下意识安慰陈瑜:“没事的,冬天烫伤好得快些,处理好没什麽大问题…”
诶?罗星一钝,怎麽感觉自己像在医院里安慰病人家属似的…
她纳闷,陈瑜却没说什麽,自己进了屋子,
陈瑜心里揪着…神经紧绷,好像真的被烫了,图片传达不了情绪和声音,外面爸爸妈妈还在对话,她却什麽也没听清楚…
陈瑜打好的字又删掉,进退维谷。一秒,两秒…她还是沉不住气,拨通了电话。
又一秒,滴答的等待变成一阵沉默,又一秒,她开了口。
“你手怎麽样了?”
“你听到了…”
童舒岚的声音弱弱的,疼过了,手指和喉咙一样都火辣辣的。
“严不严重?”陈瑜固执地问。
“有一点,起了一个水泡,我妈刚给我找了烫伤药了,这几天不怎麽沾水就行。”
童舒岚向来这样,没有撒娇的立场,就永远一副无所谓的坚强样子,一点软话都说不出来。
陈瑜没说话。
童舒岚又解释道:“不过也不是大问题。就一个小火星子,我给你拍完没注意,蹦上来把我烫了…等你来的时候…”
“童舒岚…”陈瑜叫她的名字,止住她的话,想起罗星的话,竟也在某种隐秘里无所顾忌:“女孩子的手很重要。”
“留疤就不好了。”
童舒岚的心怦然一跳,像多次起飞降落,被小心翼翼的抓住,痒痒挠挠,撺掇得一颗心反复无常。
她完好的手按住自己发红滚烫的脸颊,严肃也僵在面下,只有睫毛孤零零的发颤,一股暖流在胸腔打转,好像太不真实。
对方技高一筹,童舒岚微张着唇,心中直叹——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