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天大的热闹他可不可以在这里杀人?
老大夫上午刚诊出孟沅脉象有异,此时又面临几百人的脉要诊,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但山中出了这等前所未有只事,族长的话他更不敢不听,当即就从在场之人下手,一一诊起了脉。
这一诊就是两个多时辰。
楼厌本着助人为乐就是好狼的原则,草草替孟沅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後就找了个地方坐着抱着腿干等。
他已经无聊地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儿回去,免得衡弃春找不到他会着急。
擡头之际,老大夫已经替在场的所有人诊过了脉,正询问族长:“在场之人的脉象都没有异常,族长您看……今天是不是先到这里?”
始终站在族长身边的王生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恐怕还要挨家挨户地查验。”
女歧山山民上千,若要挨家挨户地查下去,只怕又是个不小的工程量。
老大夫愣了愣,忽然扭头看向王生,眼眸一亮地问:“王先生是不是还没有诊过脉?”
王生猛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难以置信:“什麽意思?”
“你该不会怀疑……这颗孕珠是我的吧!”
诊脉一事几个时辰都没有进展,族长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开口道:“王生,让陈大夫诊。”
“多诊一个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王生满脸怒气,最终还是在衆人灼然的目光下伸出了手。
几百人围聚在此,却一时寂寂。
人头攒动,几乎全部聚到了王生和大夫的外围,楼厌“嘶”了一声,拎着一旁走路不便的孟沅也凑了过去。
衆目睽睽之下,只见老大夫诊脉的手指越收越紧,几乎要将王生那片糙厚的皮肉按出血口,良久,他才惊恐地後退两步,一手哆嗦着指向王生:“是是是……是孕脉!”
……竟是王生!!
楼厌在心里乱叫一声,有些後悔没有带衡弃春一起来看这麽热闹的戏码。
王生第一个不能接受,抡起锤头就要与老大夫干架,被周围的人一起拦住。
“按住他!”族长说。
王生满头是汗,五大三粗的汉子显然被逼急了,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族长,不可能是我啊!”
“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且十五那天并没有上山,这颗孕珠怎麽可能是我的!”
族长没有说话。
王生被两名山民合力按住,暂时止住了挣扎。
雪势愈大,他却禁不住出了满头的汗,眼巴巴地等着族长表明态度。
楼厌同时也在想。
女歧山独立于世数千年,交到如今这位族长手上却只有几十载。
千百年来平安无事,唯独在这位族长的手里出了天大的丑闻……若他想要保全自己上任几十年的美名,延续整个女歧山的风俗和颜面,会怎麽做呢?
楼厌隐约想到了一种可能,不动声色地往前靠了几步,指端凝起一道灵力。
孟沅此时就站在楼厌身後,瞥见那点儿金光之後脸色骤然一便。
“恩公……你……”他似乎猜到什麽,没有纠结于楼厌怀有灵力,而是伸手扯了扯楼厌的袖口,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族长仁善,不会是那种人的。”
傻孩子,已经忘了自己差点死过一回了。
楼厌在心里暗笑一声,指端凝着的灵力不减,顺势问他:“我看你像是读过书的,难道就没有学过一个字……叫做‘道貌岸然’麽?”
孟沅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见前面的喧嚷声骤然大了起来。
——族长身後站着的两名打手已经举刀劈向王生。
“哐!”
楼厌指端灵力劈出,与那两个凡夫俗子手中的钝刀相撞,顿时发出一道锐利刺耳的声音。
王生被这一杀招惊得出了满头的汗,死里逃生後才满是震惊地看向族长。
他嘴角颤抖,“族长,您要杀我?”
与此同时,持刀者猛地松了手里的刀,虎口一阵麻木,鲜血直流。
他们久居女歧山,从未见过有人动用灵力,惊慌之下同样将视线投向了老者,“族长,这……”
族长嘴角轻抿,眯起眼睛看向隐在人群之後的人。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楼厌已经抱着手臂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少年狼身形挺俊峭拔,一身暗色束袖衣袍箍住窄而有力的腰身,那张俊朗的脸擡起来,浅麦色肌肤上一颗泪痣正印在眼下。
是那种桀骜不驯而又阴鸷乖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