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麽?
楼厌看都没看它,指尖灵力轻轻晃动,擡手就燎烧了它胸前的那撮白毛。
“喵!”笑面猫炸毛弹开,躲到夷帝棺椁之後警惕地看着楼厌。
大概是看清楚了楼厌所用是仙门术法,一双漂亮的眸子猛然一缩,只觉自己先前那番“大家都是妖”的话简直可笑。
楼厌已经随手解决了那棵不自量力的山林柳,拍了拍手心朝着笑面猫走过来,确认它和那棵柳树精一样,尚没有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闪开。”他指尖凝气一道灵力,顺势威胁道,“大家都是妖,我不介意留你一命,前提是你不要挡我的事。”
笑面猫显然是识时务者。
它咬住下唇,将嘴角的笑意下压,恶狠狠地将人瞪了一眼。
然後果断朝着皇陵的出口转身逃开。
“喵!”楼厌听见它跑远之後传来的声音。
大家都是妖,所以我劝你要小心!那尊棺椁里有很可怕的东西!
还能有什麽可怕的东西,无非就是玄武口中的那面秦镜。
不就是会被它照出原形麽,楼厌想——只要不被它照到就好了。
他没有再理会倒在墙根儿叫声虚弱的狐群,径直榻上脚下的石阶,绕到那尊棺椁的尾部低头去看。
这一看便先眯了眯眼睛。
只见那面石棺早已被窃墓者打开,横陈的棺椁中密布蛛网,硕大的蜘蛛在上面来回吐丝踱步,周身都泛着幽蓝色的光晕。
楼厌捏着一截蛛丝把它从棺椁里拎了出来。
低智小妖,让它在这儿吐一千年的蜘蛛丝都未必能修成人心,他倒还不至于在这些小东西身上费心思。
蜘蛛被甩落在地,很快又开始找寻重新织网的地方。
幽蓝色的蛛丝被吐在石阶一脚,很快又织出一面稠密的六角蛛网。
楼厌抱着手臂看它织了一会儿,忽而轻蔑一笑,转身之际却突然闻到一阵惑人的脂粉香。
他生平头一次嗅到这样的味道,立即就觉得不对,尚未屏住呼吸就感到腿脚一软。
楼厌一阵头晕,勉强撑住棺椁的石沿站住脚,过于呛鼻的脂粉香气肆无忌惮地涌进来。
他闷咳一声,循着气味的来源偏头看去,正见那尊棺椁中横陈着一句女人的尸骨。
是女人。
骨架娇小,身上还裹着一件娇粉色的蚕丝宫装,不知是什麽华贵衣料,竟历经千年而不见腐烂,仍可辨认本来的颜色。
凌乱的衣衫下露出半截女子骷髅,骨缝间露出胭脂一样的血色,纵使让楼厌以一头狼的审美来看,他也会觉得——那定然是极美的。
夷帝的棺椁里,为什麽会躺着一具女子的失身?
楼厌上一世统率妖魔界之後曾经见过夷帝,知道那是一个样貌清癯的男人,绝不可能由一具女子的尸骨顶替。
难道是被盗墓者窃取移出了皇陵?
又或是夷帝入主冥界之後,他留在人界的尸骨自然消失了?
楼厌觉得这都不太可能。
他看着棺椁中的那具女子骷髅,眼前只觉昏沉一片,似乎能够看到那女子婀娜的身影。
她坐在一只死人冢上,擡袖时露出藕色的纤细手臂,口中衔花,朱唇轻啓,唤他“小狼”,让他过去。
楼厌鬼使神差地动了一步。
他倾身撑在棺椁的石沿上,被那女人轻轻抚了一下嘴角,“小狼,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