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之下,他的白蛇正蜷着身体缓慢挪动,看起来竟有些害怕。
那双绿色的眸子满是厉光,看向他的时候神情怨愤,却又含着说不清的柔缠。
好像师兄啊。
魏修竹隐约知道自己为什麽这样痴迷于这条白蛇了。
他不自觉地俯身朝着白蛇伸出手,指尖碰上那片冰凉的鳞片时,忽然觉得周身一凛。
梦中模糊的画面再度变得清晰起来。
是那年隆冬烈雪,他被父亲用二两银子卖给人牙子,在被打死之前拼死逃到十八界山下,遇见了他的师兄。
浮玉生那时还没有主理甪端门,于是就带着他去拜见了南隅山,与十八界中衆多孤苦无依走投无路的小弟子一样,他很快成为了南隅山数百名弟子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医修。
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一个对他格外照拂的师兄。
他天生愚笨,又因“逃奴”身份总觉得只低人一等,见到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哆哆嗦嗦得像一只小鹌鹑。
是师兄钳着他的手腕教他练剑,挑着他的下巴逗他,让他说话时不要结巴。
师兄的手指冰凉莹润,如兰似水的幽香萦绕鼻尖,令他心心念念数年不敢忘。
若没有师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十八界堂堂正正的弟子。
後来浮玉生接管甪端门,纵使他听不懂妖兽的语言也并不适合修蛊道,却也一定要追随师兄。
只要能和师兄在一起就好。
师兄。
纵使魏修竹再不通人事,也知道自己生出的全是不该有的旖旎心思。
怎麽办。
怎麽办……
那双杏眸就此蒙上一层盈盈清泪,魏修竹哽着声音喃喃自语,忽然伸手捞过了将要跑远的白蛇,将它冰凉的蛇身托举在手心之中,然後闭着眼睛将头贴了上去。
带着哭腔唤:“怎麽办……师兄……”
听清楚这一声,浮玉生紧绷着的身体才总算松懈下来。
小东西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自己给卖了,方才他被梦魇住,此刻这一声叫出口,他便知道——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只是魏修竹想他了。
浮玉生叹了口气。
傻东西。
骂完这一句,他又钻回去看哭得泣不成声的魏修竹。
小孩儿一双杏眸满是泪花,珍珠一样的泪滴顺着白净的脸颊滚落下来,只是哭了几声而已,眼皮眼尾竟然已经全红了。
啧。
可怜样儿。
浮玉生缓缓挪动身体,顺着魏修竹的手腕盘绕上去,然後一寸一寸将他的双手绕在一起。
魏修竹只觉得腕上一痛,眨着那双泪蒙蒙的眼睛看过来,嗓子都是哑的,“干什麽……小蛇?”
“小蛇”没有理他,将那双细弱的手腕紧紧缠绕住,然後一甩蛇尾,将魏修竹整个人抽翻到床榻上。
它攀着魏修竹的手臂一路下滑,冰凉的蛇身激得身下的小孩儿一阵哆嗦。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白蛇将他的手臂越缠越紧,然後在他的衣襟领口肆意游走。
那感觉令人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而他却一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蛇爬到他的腰腹,用尖锐的牙齿咬开了他的裤带。
长夜难明。
昏暗一片的竹舍里只剩重重结界散布水色光影,魏修竹身下一阵瑟缩,他惊恐地用被捆起来的双手去推小蛇,声音已经添上某种不可言说的语调:“你要……干什麽?”
伴着这一声惊恐的质问,浮玉生缠上他颤抖的位置,收紧,很快听见魏修竹的一声轻呼。
“啊……”
魏修竹仰面躺在床榻上,下半身的衣袍被全数扯开,衣带散落,布料堆叠在一处。沉闷燥热的重重结界之中,露出小孩儿挂着汗珠的皮肤。
他双手反扣,指尖紧紧抠住身下的床褥。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隆冬时节,四象山下又飘然落起碎雪,馀烬未消,人烟无踪。
重重密布的结界竟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将所有的炽热与阴暗窝藏在内,像少年人无意捅破的那层窗户纸。
竹舍之内,床帐半拢,泥泞的汗洇湿了整片床榻。
魏修竹不记得後来又发生了什麽,只记得自己双目失焦的时候已然失去神智。
他惶然地叫了无数声“师兄”。
唯有长夜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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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竹儿现在不知道师兄就是小白蛇,do的时候看见师兄有两根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