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化成了人形的狼崽子!
过午倦日高悬,浅金色的阳光投射到天音殿外的这处高台上,一寸一寸描摹出少年的影子。
微卷的发辫,矫健的身形,浅麦色的肌肤并一双阴鸷狠厉的眼睛。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对衡弃春展示自己眼下那颗优越的泪痣。
“喔!”好不容易才被南隅山赦免了罪过丶并一直都在角落里当鹌鹑的魏修竹第一个发问,“楼师兄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楼厌已经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下他并没有理会魏修竹大惊小怪的目光,而是维持着钳握衡弃春手腕的动作向前迈了迈步,正停在南隅山的面前。
他拖着衡弃春的胳膊拱了拱手,顶着尖锐的犬齿说:“我师尊身体不适,我要带他回去。”
倒是一如既往地目中无人。
南隅山被他气得梗了一下,凭空吐出一口气来。
偏偏他又已经看出衡弃春已经醉酒,再待下去指不定要生出什麽事端来。
罢了罢了。
南隅山擡手,手背向外朝楼厌摆了摆。
楼厌看懂他的手势,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又在衡弃春的一声轻咛中挽起他的手臂,撑着不太情愿的衡弃春一步一步走回神霄宫。
今日整个十八界都在天音殿赴宴,一路上都没碰到什麽人,就连神霄宫里也只剩两个日常洒扫的弟子。
楼厌回绝了他们想要帮忙的提议,独自将快要睡过去的衡弃春搀扶到厢房外。
殿门推开,扑面而来的先是一阵莲花清香。
而这点儿香气也很快与衡弃春身上繁靡的酒气相交杂,混成一派甘甜清冽丶而又令人头昏脑胀的奇怪气味。
“我不会……”衡弃春开始不安地捶他的手臂,“我不会把你扔进去!”
什麽乱七八糟的。
楼厌实在腾不出空来思考他这句话,只好拧着眉心踢开神霄宫中碍事的矮几宫灯,一路将衡弃春搀扶到床榻上。
而後直起身来,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发愁。
只见衡弃春已经烧得满脸通红,两方唇瓣更是浸满了酒水,红润盈亮,纤长的睫毛扇动不止,正伏在床榻上艰难地呼吸。
楼厌深觉目睹了衡弃春如此失态一幕的自己会被灭口而亡。
现在该怎麽办?
对他用控邪咒管用吗?
犹豫之际,衡弃春忽然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他侧躺着,眼睛要睁不睁的,忽然迷迷糊糊地说:“热……”
这一声太过含糊,楼厌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楚了,歪下脑袋又问一遍:“你说什麽?”
“热……”
衡弃春竟真的很快回应他,并努力地擡起手,试图将自己早上穿戴整齐的衣服全部揭开。
!!
楼厌往後蹦了两下。
来不及阻拦,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伸手向榻的时候,衡弃春已经两手一拉,将自己的外衫撕成了两截。
沾了酒气的布料不情不愿地滑落至床下,里衣襟带散开,露出一片挂着汗珠的肌肤。
胸前某处犹带血痕,是被狼崽子反复撕咬不得痊愈的伤口。
衡弃春俯身伏在榻边,胃中一阵灼热,他禁不住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弓成一个欲拒还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