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烫。
看来有必要帮他降温了。
只是不知衡弃春的脸色为什麽忽然变得那麽奇怪,从耳朵到脖子再到脸颊,竟没有一处是不红的。
那团红雾就这样将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清冷与不近人情。
楼厌从没有见过他师尊这副神态,正想凑上去再仔细观察一下,就看见衡弃春挪动着快要干裂的唇角再度出了声,“你……舔够了麽?”
楼厌收了舌头。
他是狼又不是狗,不是每天都喜欢舔舔舔的,要他说多少次才能记清楚。
看衡弃春一脸虚弱的样子,楼厌并没有将这番话说出来,只是很小声地回应了一句,“嗷呜!”
大意是说舔够了。
衡弃春果然松了一口气,靠回到枕上又是一阵闷咳。
楼厌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并无含义地叫了一声,随即钻出去找帕子。
神霄宫里就有泉水,等到楼厌浸湿了帕子又叼回来的时候,衡弃春已经又开始昏昏欲睡。
他这次没再闹出声响,放轻了动作将那块冰帕子搭在衡弃春的额头上,用牙齿扯帕子的时候无意间又碰到他的侧脸,只觉一捧温热猛然在舌尖炸开。
还是很热……
天色已经很晚了,神霄宫里的那盏油灯也明明灭灭地摇晃起来,整个厢房都陷入到一片近乎诡异的安静里。
楼厌不屑于在衡弃春的床上久留,放完了冰帕子就又下来,找了一张矮几趴下来休息。
那冰帕子似乎有用,衡弃春脸上的红晕竟果真消退了一些,熟睡之後连呼吸都没有那样费力了。
楼厌一整日都在琢磨怎麽替衡弃春治病,到此时竟也有些累了,就伏在那张矮几上漫无目的地乱看。
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又停在那张床榻之上。
隔得远,但仍能看清衡弃春的侧脸,玉色肌肤上隐隐凝着汗珠,从额间一路滑过高挺的鼻梁,在那张薄唇上颤巍巍地停留一瞬,而後滑入颈间,最後变得无影无踪。
其实,纵观仙魔神妖人冥六界,衡弃春的长相都算得上是很好看的。
只是比起英俊的他还差了那麽一点点。
更声鼓起,雪色欲盖,夜色已深。
上一世非要闹到同归于尽的师徒竟也这样相对安睡大半个夜晚。
楼厌睡得昏昏沉沉,忽然听见床榻上的人哑着声音唤他,“什麽时辰了?”
楼厌迷迷糊糊地从矮几上爬起来,下意识地从窗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嗷~”
亥时刚过。
“还好。”衡弃春竟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撑着床榻半坐起来,单薄的脊背就靠在床头的软枕上,整个人像是一团被揉皱了的轻纱云雾。
他随後掐了个不知名的诀,用拇指的指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鲜血立即从那条细微的伤口中渗出来。
那是……
楼厌倏地瞪大了眼睛,想要阻拦已来不及。
只见衡弃春擡起手,将指尖血喂给手心里那团泛着蓝光的东西。
是曾被楼厌吞之入腹的那只鲛鱼,只是数月过去,它竟然已在神血的喂养下长大了许多,几乎已经可以看到它演化出的形体。
楼厌愤愤地踩了一下脚底的矮几。
都病成什麽样子了,居然还忘不了那头鲛鱼!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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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狼吃醋,WhatshouldI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