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觉陌生而又熟悉,衡弃春被他这一下抱懵了,缓了一下才不得已擡手,衡弃春不得已擡手,用不久之前还被禁锢着的双手轻轻抚摸楼厌的後背。
怎麽回事。
刚才不是还趾高气昂地囚禁自己,用控邪咒抽自己的灵气麽。
怎麽这麽睡了一觉的功夫又卖弄出这副可怜样子。
更可恨的事都做到这个程度了,还要自己来安抚他。
养的什麽娇滴滴的破狼。
衡弃春轻叹了口气,本着自己捡的糟孩子自己养的主义,颇为人道地反拢住小狼崽子,搂着人的後背坐起来。
躺了一整夜,腰都要断了。
“做也做了,*也*了,控邪咒也对我用了……”衡弃春缓缓提起一口灵力,用残存不多的神泽捋平自己的经脉,而後轻轻掐了掐楼厌的後颈。
他问楼厌:“你又撒什麽娇?”
楼厌终于将脑袋从衡弃春怀里抽了出来,不说话,就用一双灼然的盯着衡弃春看,猩红的眼角渐渐激出一层盈盈水光。
看着竟然很委屈。
衡弃春蹙了蹙眉。
他这个反应实在不对劲。
睡梦中的担切越发暴露出来,衡弃春虽不愿开口,但以楼厌的脑子想必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思索片刻,还是径直开口:“还是你……探到了什麽?”
楼厌没有答。
他跪坐在床榻上,就着这样贴近的姿势擡起手,宽大的指节叩住衡弃春的後颈。
随後贴上去,在衡弃春毫无防备之际与他拥吻。
不同于之前毫无章法的吻。
这一次是小心的丶带着一丝试探与怜惜的丶轻柔的交吻。
滑腻的舌头与唇齿交缠在一起,热意在瞬息之间蔓延集卷,堵得人口齿黏腻,顷刻之间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衡弃春其实很受用这样的吻法。
他仰起头颈,将自己最敏感的喉结暴露于空气中,唇齿之间一刻不停地吮吸喘息,似乎要将楼厌的热意吞吐一遍才肯善罢甘休。
情到热切时,他竟也忍不住地生出一层欲。望,迫恨天光为何不能逆转,回到昨夜床榻缱绻时,让那对镣铐再禁锢住他的手脚。
“呃……”
一声轻喘从喉间泄出,衡弃春终于在这样的擦碰中寻回了片刻的理智。
他的目光顺势下移,落在狼崽子亲红了的那双眼睛上。
那双桀骜的眼睛仍然呈现一副上扬的姿态,眼尾通红,一颗泪痣伴着眼眶里全出来的泪滴摇摇欲坠。
小狼哭了。
衡弃春心头一动。
忽觉得那些尚未问出口的问题,尚未探知到的答案都没了必要。
楼厌想做什麽又如何呢,楼厌知道了什麽又如何呢。
他的小狼真真切切跪坐在他的面前,没有因为堕入魔道而与他师徒反目,而是真正地长成了一头成熟稳重狼。
挺好的。
衡弃春垂眸,再次以悲悯的眼神窥向世间,这次看的,却是他的爱人。
风休住。
挪动的光阴紧紧在此停留一瞬,尚未使得他们缱绻的目光交汇于一处。
下一瞬,衡弃春猛地瞪大了眼睛。
——身後无数只血色红蝶聚集一团,齐齐地朝着楼厌的後背涌过来。
“噗呲”一声。
没入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