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死我可以死,不用你动手。”
刀尖刺入胸口,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出。黄孚达飞扑过去,把他拿刀的手制住,厉声道:“我没想你死!你把刀松开!”
“那你说清楚,你为什麽救我,你恨死我了吧,不喜欢又为什麽救我。”
黄孚达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欲言又止。说什麽,说你是因为我才会差点死掉,说是云格想让你死,然後你再一时冲动跑去找他。我能救你一次,可我又有多大脸面能救你第二次。
“你怎麽不说话。”刀尖扎得更深了一点,方川偏执地看着他,不肯松开手半点。
“方川,是因为喜欢,我喜欢你才会去救你。我只是嘴硬,你把刀放下。”
“不是,”方川摇摇头,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不是因为喜欢,你的喜欢在你那里向来不值钱。它永远排在最後面。你说过不会再骗我,你刚才又骗我了是不是?”
“你冷静一点。”
“我现在很冷静。”
血顺着胸膛滴到地上,小狗闻到血的味道在两人脚边狂叫,猫也不安,跳到床上来回打转。
黄孚达看着刀尖没入的深度,眼底都在颤,他吞咽了一下,犹豫着说:“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太冲动了,等你再长大点我会说的。方川,你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我没想过让你死,你把刀放下。”
“我不想听你在这里推脱,我也受不了你有事情瞒着我,今天你必须说。”
黄孚达沉默片刻,松开手,後退两步出了卧室。方川心下不祥,立马跟在後面,然後就见黄孚达也拿了把刀,戳在心口处,方川大喊:“黄孚达!你干嘛!”
黄孚达不说话,沉默地让刀尖穿破皮肤,睡衣胸口瞬间多了朵艳红色的花。
方川吓得脸色煞白,扔掉刀就跑了过去,他颤抖着掰黄孚达的手指,“你在干什麽,谁让你拿刀了!你不要命吗!”
“不是你先拿的吗?你既然不爱惜自己,那又管我做什麽。”
“我错了黄孚达,我再也不问了,我也不结婚了,你喜不喜欢我都行,你先把手松开。”
方川浑身都在抖,眼里晃晃悠悠盛着泪,见掰不开黄孚达的手,腿也软了,直接跪下来抱住黄孚达的腿,带着哭腔道:“我求求你了。你不痛快就打我骂我,别跟自己过不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黄孚达把刀扔到餐桌上,说:“你跟我过来。”
方川软着腿从地上起来,跟在黄孚达屁股後面,看黄孚达取出医药箱,又坐到沙发上。
黄孚达擡头看了眼站着一脸紧张的方川。
“坐。”
方川坐下,胸口的血被小心擦掉,又涂上碘伏,缠上纱布。方川偷偷擡眼看黄孚达,从他阴沉的脸看到胸口出血的地方,犹豫着说:“你疼不疼。”
“不疼。”
“都流血了。”
黄孚达神情严肃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压住方川伤口附近,“自己按住。”
“……好。”
黄孚达又低下头,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他的刀口不深,扎的时候就控制着力道,只1cm左右,随便擦擦,消个毒,贴块纱布,然後就听方川又问:“你疼不疼……”
“……不疼,”黄孚达起身,“穿衣服,去医院。”
“不用去……”
黄孚达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说:“算了,你按住伤口不要动,我帮你穿。”
方川的刀扎进去不到2厘米,不是很深,没什麽大事。但黄孚达一晚上都黑着脸,没给方川一点好脸色。方川也不敢说话,只时不时伸手摸摸黄孚达胸口的那块纱布。
“方川,”黄孚达推开他,“你不要侧躺,压到伤口了。”
“没事……”方川看着黄孚达的神情,又把话吞了下去。
他换了个话题,“医生说于向阳手脚恢复挺好的,人工耳蜗也快定制好了,声带能修复一些,但因为舌头断了,今後说话还是问题。眼睛……眼睛得等人捐角膜才行。”
“我明天能去看他吗。”
方川犹豫了一下,说:“最近那里管的比较严,你可能得和杨局说一声。”
当晚黄孚达一宿没睡好,几乎是看着屋子一点点亮起来。他没能再和杨局说上话,杨正平在当晚抓捕包荣祥和云格的过程中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