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川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便主动解释道:“那波人刚走,让我赶上了。走吧,下面那帮人看你跟看唐僧肉似的,你再在这儿坐一会儿,怕是醉後被人下药了都不知道。”
黄孚达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然後把酒杯里的一饮而尽,冲调酒师温柔笑了笑,“谢谢你的酒,很好喝。”
说完後黄孚达又看向方川,问:“你怎麽还没睡。”
“怕某人伤心过度呗,毕竟都说了要陪你喝酒了。”方川起身,“走吧,去那边卡座说。”
卡座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光线昏暗。桌子上刚收拾好的,酒保又拿了些酒来放在桌上。
“你明天要工作吧,这个点来喝酒,明天是不打算起了吗。”黄孚达把胳膊放在桌子下面,看向方川。
方川看着他的动作,有些烦躁地揉揉脑袋,说:“你不用遮掩,我早看到了。”
黄孚达语滞,随後笑了一下,把胳膊拿了上来。
“勒成那样,很疼吧,那天吃饭看那林峰晓就不是个好东西。”方川把捂了一晚上的药膏递给黄孚达,“要我帮你抹吗?”
黄孚达拿起药看了看,说:“不疼。看着吓人而已,我身上就是容易留印子。”
嘴硬吧你。
方川暗自腹诽,然後自顾自地喝酒,好像今天来消愁的人是他一样。喝了一半,他突然说道:“咱们玩骰子吧,输的人喝。”
“行,”黄孚达拿过骰子,放在两人面前,“但你玩不过我的。”
这一句话瞬间把方川的胜负欲激了起来,然後就在屡战屡败中喝趴在了桌上。
“黄孚达……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黄孚达失笑,“没有。玩得多了就能猜出来。”
“行吧,”方川醉眼迷离地看着他,然後有些委屈地问:“你怎麽都不问问我这几年过怎麽样。”
黄孚达垂下眼,问:“你这些年过怎麽样?”
“不好。过的一点也不好。”
黄孚达听後没有说话,只是沉静地喝酒。方川见他这样冷淡,不依了,抓住黄孚达的手,又道:“老板,你怎麽不问我为什麽过得不好?为什麽不问我结婚的事,我一个同性恋孩子都有了,你都不好奇吗?”
黄孚达把手抽回来,“当初是我主动离开的,所以我也不会去问你为什麽结婚,又为什麽有孩子。你现在看起来过得不错,方川,我为你高兴。”
酒杯被重重放在桌上,方川皱眉再次抓住黄孚达的手,质问道:“为什麽高兴,你凭什麽为我高兴。我说我过得不好,你问问我啊。”
“方川,”黄孚达收回手,沉声道:“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所以我们算偷情啊~”方川打了个酒嗝,眯眼笑着。
黄孚达见状无奈,他跟一个醉鬼说什麽道理,明天一醒方川估计就全忘了。
“老板~你怎麽不说话。”
方川皱着眉,醉醺醺地站起来走到黄孚达那边,挨着人坐下。他两只手扶住黄孚达的肩膀,让人正对自己,轻声道:“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我。”
方川醉後眼睛黑亮,殷切而期待,黄孚达静静看着他,然後说:“想过。”
“真的假的?我不信。你最会骗人了。”
黄孚达把肩膀上的手都拿下来,然後说:“嗯,骗你的,都是假的。”
“那我也骗你一件事,”方川痴痴笑了两声,闭上眼把头靠在黄孚达肩膀上,说:“我这五年一点也没想过你,因为一想起你就难受,所以後面我把你忘了。”
“忘了好。”把人从自己肩上扶起来,却又被紧紧抱住,黄孚达唤道:“方川,放开我。”
“不放,放开你就又跑了。”
“方川,你结婚了,这样对陈小姐不公平。”
方川皱了眉,不悦道:“老板,我们不提别人,把陈小姐和那个没医德的姓林的扔在後面。”
黄孚达把人扯起来,静静注视着他,说:“你怎麽知道林峰晓的事,他最近停职,是不是因为你。”
方川冷笑,“那是他活该,应得的。”
“是。”
黄孚达付了钱,扶着方川往酒店走,天光熹微,带着丝清晨的微凉,方川的嘴巴一直不停,对黄孚达的生活刨根问底。
“老板,你这几年过得累不累,一个人去花州,人生地不熟的,粤语也不会说,最後还把钱赔光了,你一个人是怎麽熬过来的。”
“不累。”
“老板,那你睡得好吗?”
“好。”
“老板……”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