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腻人香火味的空气冷冷地黏在黄孚达身体上,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包荣祥一处都没落下,格外细致,外到辱头的宽高,内到舌头的长度。他感受着卷尺铁皮冰凉的触感,脸上的笑越来越僵。
于向阳写字的手慢慢握紧,他不敢正眼看黄孚达的身体,只是加快了写字速度。
数据记了满满一页,包荣祥拿手机拍下来,然後把纸递给穿戴整齐的黄孚达。
“黄少爷自己都没量过这麽细吧,回头做衣服什麽的,可以把这个拿去给裁缝看看。我就不送你了。小鱼儿,去把你黄老板送下去。”
于向阳一路沉默着,只是走到大楼外後,见四处无人,就撩起袖子露出深深浅浅的伤疤,说到:“黄老板,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您把我要回去吧。”
“你觉得我要的回去吗。”
黄孚达把手里的纸撕成碎末扔到垃圾桶,然後就要离开,可于向阳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哭着说:“他根本不喜欢男的,没碰过我一下,只是变着花样往死玩我。我真待不下去了,黄老板你帮帮我。”
“……你要当时想走我还能带你离开,现在我也没办法。这是你自己选的,我已经明明白白问过你了。”
黄孚达转过头看看满脸泪的于向阳,什麽都没说,径直走了。
回去路上,黄孚达忍着浑身的恶心,想,包荣祥从一开始,目的就不是为了上他。
他只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给点好处勾一勾自己。主要还是为了杨局,而且事还不小,不然也不会宁可得罪云格都要送自己酒店。
还有于向阳,他要想走,包荣祥犯不着硬留,肯定是还有别的事儿,自己不能掺乎。
不过今天总算是敷衍过去了。
及至中午,方川突然来了。
他拿着保温饭盒来到黄孚达办公室,看到黄老板後,呆了一下,然後径直走到黄孚达身侧,上下扫视,眯眼笑着问:“老板怎麽换了身衣服。”
“上午出去被小孩撞了,饮料洒了一身,就去洗了个澡。”黄孚达手勾下方川的衣领,贴着方川的嘴巴边亲边问:“你怎麽中午有空过来了。”
方川解着黄孚达的扣子,回应道:“我下午就要跟项目走了,好几天回不来,所以来看看你。”
他仔细瞧了瞧黄孚达身上的痕迹,见没新添的,就放下心,又把扣子扣上,开始甜甜蜜蜜地喂他的黄老板吃饭。
黄孚达拦住方川又要喂他的手,自己拿上筷子。
“下次来提前说一声,万一跑空就不好了。”
方川席地而坐,腻腻乎乎地趴在黄老板的腿上,说:“你能去哪?每天雷打不动的11:45出去吃饭,我今天可是11:20来的,你上午在公司,最多就是开会多等一会儿。”
他手卷着黄孚达的领带,擡眼看他。
“还是你会偷偷背着我去干别的?”
黄孚达也不吃了,放下筷子,低头看他,面色沉沉。
“方川,你信不过我?我的行程你都知道,还是不行的话,要不干脆在我身上安个定位器吧。”
“没有,没有不信你。你不要生气,就是随口问问,再没下次了。”
方川讨好地给黄孚达捶腿,腿伺候完了又从地上起来给他捏肩捶背,一直等到黄孚达吃完饭,才说:“中午去对面套房睡一会吧,嗯?”
黄孚达把一张房卡递给他,让他先去,自己则在办公室又呆了10分钟才走。他到时,方川已经在给他暖被窝了。
“我这次去大概得三天,每天穿的衣服我都搭好挂衣架上了。你要是突然有什麽行程变动需要换衣服,就给我发消息,我视频给你挑。”
“是你最近跟的那个?”
“是,其实也不远,就在北边山上,我是一点也不想留的。但这几天要熬到很晚,晚上走山路不安全,大家都不走,我也不好走。”方川抱住他的黄老板,“老板会不会想我。”
黄孚达亲亲他的额头,说:“会。”
方川把脸擡起来,和他的黄老板鼻子碰鼻子,就这麽静静看着,也不说话。黄孚达见状宠溺地笑了,摸摸他的脑袋,主动吻了上去。
方川睡醒後就悄悄回到公司,和项目组的人一起上山。
到地方先修整了半天,然後当晚就要和其他公司的人碰个面,开会大致认识一下。
几家公司的重要成员,和政府那边的主要负责人都被请到了。方川不想到场太迟,于是提前了5分钟走,但等他走进会议室,人已经稀稀拉拉来一半了。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在立有自己名字的座位上坐下。
时间刚好够他挨个认人。方川从桌子上的名字一个一个扫过,然後停在北鸿地産包荣祥几个字那里,他顿了一下,视线上移,和包荣祥观察他的视线刚好对了个正着。
会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