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就已经是他们没办法相比的了。
因此季知野给季为声带来的危机感,在某种意义上,远远大于季瑛给他带来的危机感,故而在季知野的二十岁生日当天,注定不会太平。
莫名其妙的,在季知野二十岁生日这天突然下了雨,碰巧是周六,季知野就在家了窝了将近一整天。祁越原本说白天会来,但被祁鸣山临时拉出去走生意场,迟迟没来。
季知野也没什麽朋友,收到的祝福也是寥寥,更别提礼物。也就赵文这个财大气粗的甩手给他转了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说是祝他生日快乐。
他刷新了几下,和祁越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中午,祁越说有事耽搁了,可能得晚上才到。
季知野不免叹了口气,心想着今天这个二十岁生日估摸着是见不到了。毕竟他季知野有点儿事要做,他猜得到季为声下一次动手的时间会是今天,约季行城见面,也无非是悄然向他们放出信号,让季为声下手更重些。
即便这听起来有些不要命,但是季知野就笃定了今天他死不了,季行城也不会袖手旁观。
出门时,季知野接到了通祁越的电话,他手里抓着把伞,站在门口的雨幕前。
电话那头还有点儿吵,只听见一声发动车子的巨响,祁越张口:“我跑完这趟就来找你了,大概一个小时後到。”
季知野摸了摸鼻梁,被这场冬雨的寒气逼到冰凉的手,紧了紧握伞的力道:“祁越,今天不用来了。”
那端明显停了一瞬,才听见祁越追问:“怎麽了,等太久了?”
“没有,我现在要出发去见季行城一面,没一会儿回不来。”
祁越语气不解:“你过生日去见他干什麽,给自己添堵?”
“不会的,只是处理一点事。”季知野低声笑笑,和他道别後挂断电话。
他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漆黑的夜里,连雨丝都无法看清,只有在路灯光线范围内,才能看见那斜飞着的雨丝。手机屏幕上的打车软件仅仅停留在了首页,而季知野在虚空中,假装对着手机屏幕一阵捣鼓。
一辆绿色的,亮着空车牌的出租车从雨幕中缓缓驶来,季知野见状,撑开伞走近路边,伸手拦住了车。
车门开了锁,季知野弯腰进了车,抖了抖雨伞,将其放在脚边。车里光线很暗,手机荧光映衬着他的脸,显得有些阴森,他随意擦了擦屏幕上的水珠:“师傅,去华大私房菜馆。”
司机应声,车子慢慢发动。
车子行驶缓慢,偶尔受不平的道路影响颠簸两下,季知野闭着眼靠在後座,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司机透过後视镜随意瞥了眼他,加厚的口罩捂着司机的口鼻,在开了热空调的车里险些萌生出几分热汗。
直到他在某个荒废已久的工厂前停了车,司机熟稔穿上黑色雨衣,将早已经不省人事的季知野拖下车扔了进去,然後落荒而逃。
待季知野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场景不出他预料的老套。他嘴上被几圈胶带缠得结结实实,半点声音都没法儿发出,整个人被五花大绑着。
浸湿的头发戳着眼睛,格外扎眼,季知野有些过于平静地看着,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他面前的季文捷。
一股诡异的失望情绪窜了出来,他还以为会是季为声,没想到季文捷永远都会被当成靶子使。
季文捷阴狠恶毒的眼神像一片薄若蝉翼的刀片,恨不得在他身上落下时便立刻剜下肉来。
季知野格外平静,显得有些诡异,他甚至还弯起眼睛冲季文捷轻笑了下。
雨越下越大,祁越从公馆出来,迎面被寒气刺了一脸,他用冰凉的手揉了把发僵的脸,难道是他想多了吗?季为声也在公馆,据说已经待了几个小时了。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瞟了眼时间,距离季知野和他的上一通电话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祁越心想再怎麽聊也该聊完了,便又拨了通电话过去。
被挂断的忙音声嘟嘟,祁越将放在耳边的手机放下来,定定的看了眼已经被挂断的通话页面,神情有些耐人寻味。
几乎是立刻,他又反手给季瑛打了个电话,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秒,祁越问道:“季文捷在不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