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咬了一口苹果:“你说呢。”
季知野口腔里一股难以言喻的药味儿,又苦又涩,忍着难受的劲,他皱着眉毛试图压下令人作呕的味道,努力想回应点什麽却又张不开嘴。
正巧祁越的秘书来了,敲了几下门得到应允後便进来了,秘书将文件递给祁越,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边。
祁越随意翻看两眼,一切都不出所料。
他从公馆离开後,打电话给季瑛询问季文捷下落的事,迅速传到了季为声耳朵里。
而季瑛与此同时,也觉得怪的很,祁越说季知野约了季行城,但季行城今天回了老宅一待便是一个晚上,丝毫不像是有收到季知野约他见面的事的讯息。
就连一直受命监视着季知野的季瑛,都没有查收到任何季知野曾前往过政府大楼的消息。
但确有此事,在季瑛将事情告诉毫不知情的季行城时,季行城虽然没有明面上发火,但也是愤怒至极。
毕竟这桩事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季知野被打到重伤,若只是小辈寻仇,季行城的气量倒也不会让他大动肝火。
可偏偏这件事就说明了,他手下的人不听他的话,就连暗中监视着季知野的人手们都选择隐瞒。
他季行城还活着,手伸到他周遭,是巴不得他早死。
季文捷被强行叫回季家後,承受了通季行城的滔天怒火,大病初愈後被压着在祠堂跪了一个晚上,险些还吃了季行城的家法。
祁越光是闭着眼睛想都能知道,季文捷对季知野的恨意只增不减。但他这人没长几个心眼还要硬掺和进来,这档子哑巴亏也只能他来吃。
但祁越还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倘若他今天没有猜到季知野这边有点异样,难道季知野就干熬着等到季瑛手下的人发现他失踪几个小时,然後再通知季行城出手吗?
他是真心觉得季知野这人不怕死,不惜命。
“那天那个司机呢?”祁越合上文件,情绪淡淡的。秘书颔首,连忙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夹:“没查到什麽,但他最近银行卡内汇入一笔钱,是境外转进来的,这笔钱反反复复洗了很多遍,很难追溯到源头,不过这事出自季为声之手是可以断定的。”
“他胆子很大。”祁越轻描淡写评价了句。
忽然感受到季知野一直在盯他,祁越斜着瞥了一眼,回想起季知野这次的举动,表情冷冷的:“看我做什麽。”
“昨天就感觉你生气了。”季知野适应了一会儿嘴里的药味,这才开了口。
祁越依旧看着他:“我没生气。”
“生气了。”
“没有。”
“生气了。”
“没有。”祁越加重音,特意强调。
季知野皱了下眉:“我说话很痛,可以别嘴硬吗?你这个语气明明就是生气。”
祁越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季知野是顶着个不算太完好的口腔在跟他说话,脸色缓了点。
他看向旁边忍不住露出一脸吃瓜相的秘书,扔出两个字:“出去。”
这人马不停蹄地溜了,留下个嘴硬还一肚子火没处发的祁越,以及交流困难的季知野。
祁越敛了下眼:“难受就别说话,老实躺着,就你这样,不躺一个月都称不上健全。”
可季知野这人,平时看起来话少的很,但只能手脚老实搁在身边的时候,就算是嘴疼也要出声和他聊天。
“祁越,是不是有点心疼我。”季知野瞥着他,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
他这幅样子有点儿欠打,脱去几分在他人面前佯装的稳重和成熟,活脱脱成了个被打了还只知道傻笑的呆子。
“是。”祁越皱眉,肯定了,“然後呢?要不要你再给我卖个惨,唤醒一下我的同理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得表扬你做的不错。”祁越木着一张脸。
季知野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肺疼得厉害,又闷咳了好几声,边咳边笑:“你还说没有生气,要不是我现在重伤未愈,祁少可能会上来打我一拳。”
“你猜错了。”祁越语气淡淡,擡眼补充了句:“我会把你打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