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现在卡里大概不过五位数,还敢张口叫嚣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准确来说,是包括陈程在内的不放在眼里。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轻笑,熟悉的要命。陈程背後一凉,僵硬着转头看向不知道为什麽会出现在这儿的祁越,只觉得屁股一痛。
祁越记忆力不错,打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陈程,一年前陈程在黑赛车场上冒失撞毁了他的新车,又没钱赔,後来被他当场“报复”了回来。
“季知野,我先走了哈。”陈程头大,匆匆留下一句话,便玩命儿的往外跑,仿佛身後有恶鬼在追。
祁越:“……”
他面上波澜不惊,缓缓挑了个眉,对上季知野噙着浅浅笑意的眼睛。
“要回去了?”祁越搁下手里提着的打包盒,将还热着的饭菜随手放下,语气随意。
季知野冲他招手:“在这儿坐,嗯,回去。”他睫毛扇动了两下,没去直视祁越的眼睛,自顾自站起来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祁越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寻了个位置坐下。
他看着季知野把东西都摆好,垂着眼,语气平静地喊他可以开始吃饭了。
最近他们都忙,祁越没法抽出大把的时间陪季知野,每天只能在饭店的时候,让助理去打包一份儿餐食,带到季知野家里或者纹身店去吃。
一来方便,二来也能见上一面。
只不过祁越今天临近中午时,就看到了占据各大新闻头条的消息,大抵是季行城放出的消息,声势浩大,他想不知道都难。
虽说祁越早就预料到季知野会迈出这样一步,但却没想过,会这麽快,这麽果断。
他经常以为自己很懂季知野,但是有些时候,祁越也会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那麽懂。
毕竟季知野不习惯向他倾诉任何事,过于独立过于自主的在应对人生中的每一道坎儿。祁越每次似乎都只差一点,他自以为清楚季知野走下每一步的意图,虽然他确实是这麽走的,但背後的意图总是藏的更深一些。
说句难听的,祁越甚至觉得他很少走进季知野的生活之中。
他用筷子随意拨了两下菜,随口道:“你和陈程很熟?”
“还可以,大学同学。”
祁越拉长音哦了一声,笑着问:“怎麽没听你提过?”
季知野放下筷子,微皱着眉对上祁越漫不经心的视线,他舒展了下眉毛,语气温和:“不是很重要,而且这些也都能查到。”
他顺势转了话题:“祁越,你这周末有空吗?”
祁越思索了会儿:“不太记得了,我等会找秘书要一下行程安排表,发给你看看。怎麽了吗?”
“没什麽,想趁这个空闲的时候多和你约约会。”
他们俩现在谈恋爱比地下情还要地下情,光是季知野周遭的眼睛就已经数不胜数,索性大家的想象力没那麽丰富没那麽超脱,都以为他们俩是纯粹的关系好。
还不到时候,祁越也不敢过度张扬。他祁越确实是什麽都不怕,但多多少少还是要瞒着祁鸣山,否则他也不敢保证这个中年期男人到底能做出来什麽。
多一分谨慎总归是好的。
吃完了饭,季知野照例摸索了过来,手掌握着祁越的肩头,低着头索吻。
温热湿润的吻停留的时间不算太长,季知野笑着和祁越拉开距离,定定地看着因为享受接吻而半眯起眼睛的祁越。
像一只酒足饭饱的懒猫。
他越看越想笑,语调里是压不下去的笑意:“祁越,你真的和七月一模一样。”
祁越跟着笑:“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我最近难道有变胖吗?”
季知野压着声音缓缓道:“不知道,得仔细看,身上腿上再或者是屁股上,现在看不出来。”
“有病。”祁越懒洋洋地笑骂了一句,又被季知野一个压在额头上的吻亲得一震。
“特别可爱。”季知野丢下四个字,把祁越弄得哑口失笑,方才堵在祁越胸口的那丝丝缕缕的郁气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