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丶被他用力吻到发红肿胀的嘴唇,以及妥协中带着点欲望的神情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们差一点就做了,可与季知野当年出院那天的类似的场景却再度上演。似乎一切都在重合,隐秘的丶不曾宣之于口的纹身,汽车後座,暧昧膨胀的空气因子,和心照不宣的隐瞒。
季知野喉咙很干,干到有些疼丶有些痛。
接近凌晨两点,季知野独自一人开着车行驶到祁越新搬的地址,对着密码锁熟练摁下几个数字,伴随着“滴——”一声长响,锁舌弹起。
他阴沉沉的眸子静静盯着门把手,瞳孔中承载丶酝酿着厚重的乌云在涌动。季知野手腕重重一压,走进了祁越的家门。
祁越换的新住址是顶楼的大平层,客厅的灯光对于疲劳的眼睛来说甚至有些刺眼,季知野静静地听着浴室中的些许水声,他摁了摁自己的太阳xue,寻找了个靠近浴室的墙面倚靠着。
他等了片刻,祁越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裹着热气,氤氲着眼前视线。
祁越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箍住肩膀,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紧绷起来,像是随时随地准备反击。而馀光瞥到的那抹褐色的手串,却顿时压制住了他的动作,祁越没说话,任由季知野格外野蛮地爆发出一股强而有力力量,将他紧紧箍在怀抱里,磕磕绊绊地撞进了祁越的卧室。
混乱的呼吸和啃咬让祁越有些失神,他很难形容这股热气是因为洗澡後带出来的,还是因为他本身就在发热。
烫,非常烫。
沉默占据了整个夜晚,尽管祁越整个人被抵在窗前发抖,即便他承受着一次又一次难以形容的冲击。
祁越眼前的景象逐渐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变为日出时的鱼肚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咬得有些面目全非,颤栗着舔舐了下伤口。
用过的套子和乱扔的包装袋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还有些液体流动出来,祁越甚至没有多大精力去数地上究竟躺了几个,最後的力气只能支撑他躺回床上,然後点一根事後烟。
一夜未眠的季知野收起了那宛若野兽般疯狂的一面,他衣装整齐,站在祁越面前,目光却停留在了被祁越搁置在床头的那个陶瓷猫,独自沉寂了很久。
直到祁越费了大力气从干涸的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才打破了这沉寂:“七月怎麽样了。”
“死了。”
季知野只扔下两个字,便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
祁越听到後,整个人都猛地一僵,手指顿时被那灼人的火星烫了一下。他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往门口走去,看着季知野即将出门的背影,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我们分手了吗?”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季知野步伐顿住,沉声答着。
“应该由我来问你,是想和我继续,还是要和季瑛继续维持你们所谓的订婚关系。”
祁越干哑笑笑:“昨天晚上我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等?等多久?你要我等你多久。”季知野微微侧头,呼吸逐渐加重,“我要等多久才能得到你承诺要给我的一切,四年?还是八年甚至更多?”
祁越默了片刻,一双漆黑乌沉沉的眸子盯着他看,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有些憔悴,眼下乌青明显,慢吞吞道:“等到季瑛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後,我们就会解除订婚关系。很快的,不会太久,季知野,这是我欠她的。”
“我能帮她一次,就帮一次。”
“除了立刻解除掉这段关系之外,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祁越揉揉脸,“就像你不打一声招呼闯进这里,只为了和我做一晚上爱,我也默许了不是吗?”
“季知野,我现在真的有点累。”
祁越的气色确实一般,他嘴唇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裸露的上半身分布着季知野肆意妄为下生出的青紫和咬痕。他困倦的眼睛里分布着些许红血丝,还闪烁着些许水光,季知野听见祁越用着有些无奈的语气再度开口:“今天留下来吧。”
季知野想要拒绝的话在祁越带着希冀的眼神下,彻底被他咽回了肚子里。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两步,定定站在祁越面前,抿着嘴唇一言未发。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再度和祁越躺在一张床上共眠。季知野分明记得自己今天的白天有很多计划要做的事,却在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只能感受到祁越微微翻了个身,将头埋进他肩颈,均匀绵长的呼吸长久持续地拍打在他的耳畔。
弄得他很痒,也……弄得他很硬。
分明他最不想看见祁越这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他最不想看见祁越平静无波的神情,他喜欢看祁越的脸上涌现很多不一样的神采和表情,他喜欢看着祁越的情绪因他而波动。
可眼下祁越十分安然地躺在他身边,季知野却只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