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野也并没有迅速抽身,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他在季家购置下的股份,以及那些理应转移到他名下的股份,足以让他成为极具有话语权的股东。他将所有掌管公司的权利全部拱手让给了季瑛,除了每年的利润与报酬,季知野在季家一分不取。
季瑛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顺带着这几天的心情都好了不错。她带来所谓再度遇见真命天子的消息时,祁越正窝在家里与赵文丶林秘书打牌,在季瑛神神秘秘揭穿这则消息後,祁越诧异挑眉:“你刚和我宣布解除订婚关系,再结婚不好吧。”
“……闪婚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吧。”赵文噎了一下,幽幽道。
季瑛冷笑三声,手指抓住林秘书的牌甩出四个二打掉了赵文的三带二,悠悠张口:“谁说我要和他结婚了。”
“不是你说的真命天子?”祁越又接了句要不起,直接过。
豁达万分的季瑛笑笑:“我早就看透了,婚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狗屁的东西。”
祁越扫了眼豁达女侠:“这辈子也不穿婚纱了?要不要让温莎陪着你去逛一次,自己给自己买一套。我看她最近老研究人家婚纱设计。”
“不需要。”季瑛高傲地扔了三个字否决,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她声音有些古怪,像是在压着某种奇怪的情绪:“有事儿啊,我先回了。”
她走後,祁越准确无误地将目光挪到了有些出神的赵文身上。
赵文察觉到祁越在看他,皱眉嚷嚷了句:“越哥你干嘛看我!”
“你送她的生日礼物是……婚纱。”祁越了然,几乎是笃定般地说出了答案。赵文不说话,将手里一把没能出出去的牌扔在茶几上:“我希望她未来能幸福啊。”
“无论以什麽身份,我都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丶欣赏的另一半。”
赵文唉声叹气了半天,也没得到祁越的回应,他颇显古怪,试探性发问:“你怎麽不损我。”
“因为我也这麽希望。”祁越凉凉瞪了他一眼。
窗外又下起了雨,季知野安安静静地抱着祁越一声不吭。他格外困倦地趴在祁越的肩头,在浅浅的呼吸声和静谧的雨声下,悄无声息地入睡了,就这麽维持着一个尴尬而又窘迫的姿势。
祁越用手轻轻揉摸了几下季知野的剪短的头发,又探头去查看他眼下的黑眼圈。季知野最近在他的强行威逼利诱加色诱下,最终成功将服用的药物剂量从超额的五颗到现在的三颗,只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止不住,祁越计划在季知野不那麽忙碌的时候,带季知野回美国进行比较系统的治疗。
只不过眼下不仅季知野抽不开身,祁越也抽不开身。祁鸣山虽然不再明着管他和季知野的事,但明里暗里还是多重暗示着祁越不能丢了祁家的本,不能扔下祁家不管不顾。以至于祁越最近大病初愈,便开始疯狂腾出时间,挤压自己的休息时间,试图找出个适合的时间,带季知野回美国,去找科特做进一步的检验和分析。
目前看来,这项计划并不太能顺利实现。
今天巧在是季知野和他的周年纪念日,虽然某位当事人在这个雨夜里非常不解风情地睡着了,但是祁越还是忍不住对着整个屋子里塞满的红色玫瑰花发笑。
实际上祁越订花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定粉色的玫瑰花,但他在下单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在游乐园里,季知野阴阳怪气地对他道:“我觉得你未来老婆应该会喜欢红色的。”
这才改了颜色。
季知野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屋也吓了一跳,一声不吭地冲上来抱住了祁越,然後扯着正要去上厕所的祁越来了一场深度拥吻。
祁越想到这里,用手指摸了摸季知野的鼻子,然後一边笑着一边低头去偷偷亲了他两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祁越和季知野躺在一张床上,回忆突然跳跃到了几年前的夜晚,那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
那个时候祁越怀揣着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心理,被季知野的臂弯轻轻揽住,他心跳如鼓,他耳朵发红,他试图用一切可形容的言语去形容这场莫名其妙的面红耳赤。
他躺在季知野的身边,听着如鼓的心跳声,窗外雨声渐停,祁越恍然意识到,是他心中下了雨。
而这场雨,翻身给了他一个炙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