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沉默的处理完情事馀留物後,非雨将长巾放在水盆边,钻入被窝中抱住星流。
星流听到不太对劲的话,努力睁开双眸,踢开瞌睡虫,仔细思索非雨的话。
他足足想了三遍,依然想不通他为什麽要离开非雨,他有说过要离开吗?没有啊!非雨哪来的怪想法。
难道要离开的人是非雨,也不对,非雨明明是说要他不离开……唉!完全不懂,干脆用问的。
‘我为什麽要离开?’星流疑惑地问道。
‘你和默言……’非雨伤心之馀,难以将话完整说了。
原本他感觉得到星流的心思,很奇妙丶很奇妙的感觉,明明他们都没有说话,但他就是晓得星流的意思。可是现在,他完全感应不到。
‘我跟默言去去就回。’星流浅笑着,笑里有几分愁。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是感觉得到非雨的想法,是一种很奇妙又鲜明的感觉,他就是晓得非雨在想些什麽。
但是现在……是因为两颗心有了隔阂吗?比他们是陌生人时更深的隔阂,让他失去感应,不再了解非雨。
‘每个即将离的人都说再见,再见丶再见,再次见面,能再见面的又有几人?’
非雨将头埋进星流颈间,拐了个大弯说星流在说谎。
‘不回来我又能去哪里?’星流失笑道。
‘天下之大,我又怎麽知道你将去何方?’
星流看不见非雨的瞳眸,亦感觉不到非雨的心绪,但他清楚地听见非雨语带哭音。
非雨在哭,竟然在哭……听着非雨的哭音,星流蓦地由半梦醒变成完全清醒。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如果因为他睡一觉而非雨跑了,他会懊悔一辈子。
‘我不懂,我们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麽才一会儿,你就……’星流不能理解非雨在想些什麽。
‘我听见你跟默言的谈话。’非雨小声地道。
‘嗯!’星流翻身面对非雨,爱怜地拭去非雨的泪水。
星流想不出他与默言的谈话有什麽不对,默言心情不佳他安慰默言,然後默言说想去昭阳国,他好奇地问了默言和钦雷在吵些什麽……就这样,没有了啊!到底非雨在难过什麽?他完全不懂,他聪明一世,在关键时刻却与白痴无异嘛!
‘你们说要去昭阳国。’非雨的口吻中有着责难与无奈。
‘嗯,我有些银票放在盼萦楼里,准备去拿。’星流老实地回答。
‘哦!’非雨呆了一下,表情僵硬。
‘是啊!就是这样。’星流努力地忍住笑意,尽量装出正经的表情。
‘那你还回来罗?’非雨不安的追问。
‘当然。’星流用力点头。
‘那就好。’非雨漾开笑容,不太好意思地吻了一下星流。
还好,事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星流仍旧会回到他身边。
可是……为什麽他仍觉得怪,好似什麽地方梗住了一般,寻不到出口。
星流没察觉到非雨心底的异状,亦未发觉即使误会解开了,他依然感受不到非雨的心绪,依然感觉不到……
与浓情蜜意的非雨丶星流不同,睡在不远处的默言,正面临人生一大争战。
默言原本醉到浑身瘫软,按常理应该整晚都会倒床不起,但是半夜里有个不速之客,打扰默言安眠。
来人不知道是聪明或笨,应该静悄悄的行动,却抓了个仆人带路,事後应该将仆人敲昏,他却天真的挥挥手要仆人退下,不要打扰他。
退下……这个名词对默言来说应该相当耳熟,因为他身边有个三不五时就下此命令的人,不过门外的对话不足以吵醒默言。
有个天真的入侵者,也有个傻傻的仆人,架在脖子上的刀刃消失後他没想到呼救,竟然依那人所言,乖乖退下回房睡觉。
就因为如此,可怜的默言被迫在半夜被一个表情痴呆的人摇醒。
‘默言!’钦雷轻唤着,目光有些焦急。
今夜是十五月圆的明亮,既便没点烛火,钦雷仍看得见默言不算柔细但美丽的曲线。
至少对眼里出西施的钦雷来说,是美丽的曲线。
默言是练武之人,再加上到了钦雷身边後,有事没事就被钦雷灌酒,酒量有进步,先前非雨灌他的量,根本不够让他躺一整个晚上。
是以,钦雷走近床边时,默言已经有感觉了,默言一睁眸,伸手就给钦雷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