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的原因,陈祁沂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最终他没坚持住晕了过去。
陈祁沂的视线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警笛声丶说话声都像是从水底传来,嗡嗡作响。
他能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温热的怀里,对方的心跳声急促而有力,带着明显的慌乱。
“祁沂?祁沂!”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焦急地喊着,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别睡!醒醒!看着我!”
他想回应,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体越来越沉,眼皮重得像黏在了一起,最後一点意识消散前,他只感觉到对方抱着他的力道越来越紧,带着颤抖,像是要将他嵌进骨血里。
“医生!快叫医生!”对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撞得人心头发紧。
周围瞬间乱了起来,有人跑着去找医生,有人在低声议论,可陈祁沂已经听不清了,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彻底吞没了他的意识。
陈祁沂被擡上担架,护士见陆周衍浑身上下都是伤,让他也上救护车。
“陆哥,你们没事吧?”盛宣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盛宣?你怎麽来了。”
盛宣上前扶住他:“我前面跟陈哥打电话想问你们回家没,没想到我听见你们两个的惨叫声,我立马报警了。”
……
陆周衍被盛宣扶着,浑身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可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被推上救护车的陈祁沂,声音发颤:“谢谢你,盛宣……快,我们去医院。”
他挣扎着要跟上救护车,脚步踉跄,盛宣赶紧架住他的胳膊:“陆哥你慢点,我跟你一起去!”
救护车里,护士正在给陈祁沂做紧急处理,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每一声都像敲在陆周衍心上。
他想去碰陈祁沂的手,却被护士拦住:“家属请别碰,我们要保持通道畅通。”
“他怎麽样?”陆周衍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死死盯着陈祁沂苍白的脸。
“失血过多,还在昏迷,我们会尽力的。”护士一边快速操作,一边安抚道。
陆周衍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刚才混乱中,陈祁沂为了护他断指,鲜血瞬间浸透了衣服……那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疼。
盛宣坐在旁边,看着陆周衍满身的伤和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红了眼眶:“陆哥,你别太担心,陈哥他那麽厉害,肯定没事的。”
陆周衍没说话,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陈祁沂脸上,仿佛这样就能把他从昏迷里拉回来。
救护车呼啸着穿过夜色,车窗外的路灯飞快倒退,像一串模糊的光斑,衬得车里的寂静格外沉重。
到了医院,陈祁沂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红灯亮起的那一刻,陆周衍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盛宣及时扶住。
“陆哥,你先处理下伤口吧,流了好多血。”盛宣看着他胳膊上渗血的伤口,急道。
陆周衍摇摇头,目光黏在手术室的门上,声音嘶哑:“我等他出来。”
他就那样靠着墙壁站着,背挺得笔直,可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的不安。
盛宣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没再劝,只是默默地陪在旁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顺便请了假。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陆周衍擡手抹了把脸,摸到一手的冷汗,他想起陈祁沂晕过去前看他的眼神,带着担忧,带着不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陈祁沂,你一定要醒过来。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映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固执而坚定。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三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