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冷水泼到一团火上,一切戛然而止。
身体里仿佛重新被注入一股力量,他瞬时便从麻痹的窘境中挣脱出来。
脑海里小孤女的模样,四分五裂。
蔺寒时发了一身虚汗。
平静地躺了几分钟后,他疲惫地支起身子,打算去洗个澡。
可他走到浴室,脱了衣裤才发现不对劲。
因为处于发情期,生理状态比较特别,有些别扭也正常,所以蔺寒时没有往别处想。
此时不着片缕,他才注意到,下面的小脑袋居然被人系了个蝴蝶结。
那是一条淡青色的发带。
沾了几滴淋浴的水珠,更像夏日里一枝初醒的青藤。
几乎是在看到这一幕的同一个瞬间,小孤女的模样,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种犹如失贞的罪恶感和愧疚感,铺天盖地般压下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薄膜,堵住他的呼吸。
蔺寒时迅速解下来,脸色铁青,手指都在发抖。
他羞愤难当,又避如蛇蝎,将发带恶狠狠丢进垃圾篓里。
想想仍觉得恐怖,他又把发带捡回来,直接烧成一抹灰。
那个小光点就停在吊灯上,静悄悄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蔺寒时不知道那条发带是谁的。
在玻璃房里,他瞳孔上戴着眼睛锁,什么都看不到。根本注意不到有谁戴了发带。
后来他晕倒了。
再醒来,就是在霍荞的休息室。
在这期间,蔺寒时不知道有什么人碰过自己。
他能追踪到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霍荞,可惜她是利落的中短发,用不着发带。
还有一个就是——巫小姐。
那个精神力强大莫测、又虚伪做作的女人。
蔺寒时不是没怀疑过她就是小孤女。
可惜她们的信息素味道不同,嗓音也不同。
他绝不可能认错小孤女的信息素味道。
淋浴头不断涌出热水,打在他身上。
他站在温热舒服的水流下,胸口好像捂着一块冰,彻骨的冷。
蔺寒时像块木头一样站着,动也不动。
在水汽蒸腾的淋浴间里,皮肤被熏得微红,他却脸色煞白,好似去了半条命。
这个热水澡,蔺寒时洗了不知到底多长时间。
身体好像不论怎么擦洗,都是处处不堪。
床头灯依旧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光芒。
可今晚的蔺寒时,并没有用彻夜明灯的方式,来逃避黑暗。
他头发也没吹干,直接便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
躲到另一个世界里。
蔺寒时逃避的,是这个扭曲的自己。
一向擅长及时止损和自我说服的他,这次控制不住地难过。
为了获得再分化的机会,他连o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的贞操都可以献祭。
这次只是被人碰了小脑袋,就让他羞愤难当。
那个小光点还没有走,绕着躲在被子里的蔺寒时飞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