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怜笙熟悉後才觉得薛良真的跟外面传的很不一样,这明明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啊,他感受到的薛良就是这样待他的。
同时他又觉得薛良对他可能是有什麽误解,他又不是姑娘家,真的没有这麽娇气,他又学过武,就算遇到危险也只有坏人挨打的份。
“这麽担心我?”孟怜笙突然离近了眨巴眼睛看薛良。
薛良心下暗骂可恶,这人明知道自己好看还总这麽瞧他,不知道总这样会抑制不住心动的吗?
“…傻子才担心你,去去去,先洗个澡再说别的。”傻子说着就推搡着孟怜笙下沙发,看见那双白净的脚落地才发现孟怜笙没有穿鞋。
他皱眉啧了声,心想,不是说有胃病吗?怎麽还光着脚?只得无奈地把自己的拖鞋脱下踢给他,孟怜笙见脚下突然多出来的鞋微微一愣,笑了笑就穿上了,边穿边问:“薛良,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哇?”
“……”薛良顿了顿,是啊,他都快忘了,他原来也会这麽珍视一个人。
曾几何时,他也将这世上所有珍稀所有的好捧到一个人面前,也曾掏心掏肺,也曾只此一人。可是突然有一天他满心欢喜的回到家,迎来的却只有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
那一刻,心脏被撕扯,灵魂觳觫着,身经百战的人来不及思考,带着满眼的疑惑与失望被一枪击中。
他不怕枪口,不怕这世上一切冰冷的寒芒,却怕极了亲手将他的信任齑身粉骨的她。
那个女人的背叛将他击毙,他也同样将背叛他的她击毙,自此封宁城死了一个痴情种,多了一个薄情郎。
可他还是输了——那个女人在背叛他的同时亲手掐死了他们的女儿。
那些回忆虚妄的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不堪多想,只一瞬就在薛良眼前烟消云散。偏偏是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不然在面对他时,他的那些冰冷麻木怎麽总会褪却呢?
……
有那麽一瞬,薛良很想把对他的感情说出来,可在他沉吟的这几秒,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说:“不对你好对谁好?快去吧。”
孟怜笙知道薛良平时说话也是这样油腔滑调,只觉得这也许是他一贯的风格,没再细问,无声地轻笑了下,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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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薛良被景元拉着去了醉轩楼。
“诶老薛,你和小笙笙成了吗?”景元挑了挑两边眉,十分八卦地问。
“成什麽?他对我压根没那种感情。”薛良平静道。
景元不可置信道:“你还在乎他对你有没有那种感情?你平时看上谁可都是直接拿下的。”
“缥都不缥了,你这回……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薛良本来懒怠回答他,听这话认真道:“是认真的,就这一回。”
景元在心里暗想:“就你这麽个臭脾气,可真得费些心思了。”
“我去解个手啊。”
薛良绕过好几个醉汉出了卫生间,正攀着醉轩楼的实木扶手拾级而上,忽然听远处一个身穿艳色旗袍的女支女娇嗔一声:“哎呦,我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十三号箱里来的那位才真是俊,那眉眼,那貌相,真真快把女人比下去了!他来这我都不知道是谁女票谁了,啧啧,美男子啊。”
薛良是个爱听八卦的人,闻言侧了侧耳朵又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哪儿恁麽夸大,这男人左右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两条腿一个几/巴,还能成仙了不成?”
“哼,个没见识的泼货,你自个儿亲自去瞅瞅就知道了。”
薛良本来没什麽兴趣,只是听到了美男子,便自然而然想起了孟怜笙,心想谁能俊过卿卿呢?
薛良悄悄跟上那窑姐儿,一路来到了她们口里的十三箱,撬开窗户从缝隙向里张望,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掀起了薛良心中的惊涛来。
软顺短发黑长衫,包厢内坐在沙发上的人正是孟怜笙,那窑姐儿端着果盘走近看到沙发上的人也是一惊——这世上竟真还有这般人物,像画里走出来似的。
是啊,孟怜笙也是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对异性有需求也很正常。可薛良不知怎的,心里的暗潮汹涌怎麽都止不住,令他迫切的想去把孟怜笙拽出来。
那女人应该也是醉轩楼里的,此刻正花枝招展地要取悦他,不过好在几次近身都被孟怜笙挡下,最後只能听孟怜笙的吩咐给他剥瓜子。
薛良暗自松了口气,随即注意到了孟怜笙对面坐着的男人,他还想再多看一点里面的情况,却见刚才不信邪的窑姐儿很懂事地一招呼那剥瓜子的姐儿,二人说话间就要出门。而孟怜笙对面的男人也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女人出去。
薛良反应迅速,立刻远离窗户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幸好没人注意到他。
他一路走回了和景元定好的包厢,边走边想,孟怜笙为什麽会来这种地方?他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吗?又想到自己以往来这的目的,他是很少来这种地方找女人的,一般会有人定期往他的公馆里送女人,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以前都是借着个喝花酒的名头谈事,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可孟怜笙的究竟是为什麽来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