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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第1页)

第六十七章

这年的黑潮暖流来地有点强悍,夏日渐盛,热浪一层层扑在人身上,连槐树都忘了香。

孟怜笙就是在这样的燥热黏稠里进了薛良的公馆。

公馆今夜有宴,可孟怜笙始终对薛良自残的事念念不忘,他从前接触过一个留过洋的医生。听说西方有一种心理疾病,他有点担心薛良,总不放心便总想见他。

这宴会似乎没有明确主题,差不多是一群商政人士的聚会,孟怜笙看到了许多熟面孔,有认出他的就应付着回个招呼,留声机里放着时髦的音乐,厚重的欧式地毯上落满了烟灰脚印。

孟怜笙只看到了无数西装革履的禽兽在摇晃的红酒杯後攀谈,显然,觥筹交错间又是一场虚妄的盛宴。

孟怜笙看满身富贵懒察觉地走开,问过佣人後,左拐右拐也没找到,却在一间房门口,无意听到了贾涟舟的声音——

贾涟舟道:“那表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话说得是难听了些,但也不是没道理,良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陷进去了。”

薛良的声音传来:“我陷进去了又怎样?你说错了,我从来没把他当什麽下九流的人,他当戏子,仅仅是因为他爱唱戏,绝非你口中那类下贱之人,在我这儿,他始终矜贵。”

薛良的声音顿了顿,紧接着又传来一句:“所以我要护着他,我要他像风一样,真正自在地活。”

孟怜笙被雷劈了般定在门口,贾涟舟而後又说了些什麽,不过他已经什麽都听不进去了。

这是种怎样的感受呢?他无法一言蔽之,惊喜丶感动丶倾慕通通不如此刻的眼泪来得实在,所有想法都化作一汪热泪涌入眼底,只是他又不是个会轻易让泪珠儿落地的人,于是只能等那些情绪风干在眼眶内。

原来,薛良是懂他的。

这时难得的起了风,穿进走廊窗徐徐吹进来,温风觌面,他轻轻地笑,想着前路千山万万重,他也能翻了。

忽听里面有脚步声走近,孟怜笙颤着的指尖终于握成拳敲了门。

“谁啊?”

薛良两指夹着烟打开门,而後习惯性地把烟掐了。“卿卿?”

薛良无疑是惊喜的,因为他本来就要出去,所以没有把人迎进去。

贾涟舟和孟怜笙打了个招呼,随後落後在两人身後慢行,因为背後讲人是非有些心虚,只能靠降低自己存在感来补救。

他在後面听薛良惊喜地说:“卿卿怎麽来了?”

孟怜笙按耐住心中的暗流汹涌道:“想见你就来了,没打扰到你吧?”

薛良耳朵自动过滤了多馀的字,唯剩“想你”二字萦绕耳畔,心里甜丝丝的,要不是因为在公共场合,他真想跟孟怜笙嘴一个,“怎麽会,就是我一会儿要应酬个酒局,怕陪不了你。”

孟怜笙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没关系,人我见到了。”

薛良心里软绵绵的,越发觉得自己辜负了他,可那酒局乌烟瘴气,怎麽能让他的心头好侵染分毫。

薛良只能遗憾地送他,到一楼前厅时贾涟舟上前拉了拉他,提醒道:“良哥,今天那群老家夥可不好对付,别让他们再等了。”

孟怜笙便说:“快上去吧,不用送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如风,薛良又跟他说了几句,不舍地跟他道别了。

贾涟舟和薛良重回了那个坐了一圈人的房间,他们本来就是借着尿遁出来透气的,此时一回来又被几个将军委员拉着喝酒,薛良喝着辛辣的老白干,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他和孟怜笙有小半个月没见,今天卿卿好不容易有空,又主动来看他,这才说了几句话就让人走了?

他叫上来个公馆内的侍者,小声说了几句就让对方去办了。

这一个饭局差不多将各方立场炸出来个四五六,男人喝酒无非就是军政和女人,再细分就要加上个“玩物”,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西装革履皮囊下的真面目渐渐露出,几个男人先对彼此恭维一番,然後就是对家国时事高谈阔论,颇是一番指点江山,再最後就聊到了女人。

新婚没多久的贾涟舟自然成为了被八卦的对象,不过因苏映棠的家世背景较硬,贾涟舟又对别人讨论他们夫妻私事显得十分反感,衆人只提了几句便换了话题。

聊着聊着,突然放进来个怀抱琵琶的男子,这少年走近,竟是生得十分清瞿秀丽,许多女子都过之不及,一位姓沈的委员擡手示意他开始,这小伶弹着琵琶,嘴里黏黏腻腻地唱着评弹小调。

薛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少年弹唱间总是朝他飞眼锋,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想打瞌睡,终于一曲罢了,薛良重新打起精神,跟着周围的男人们一起鼓掌,只听沈委员说:“听说良帅最近迷上男伶了,这位是我从南京一流戏班里千挑万选出的银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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