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居高临下地问:“你想吃啥?”
薛瀚玥擡头问孟怜笙:“哥哥,你想吃什麽?”
孟怜笙道:“什麽都行,你吃什麽哥哥就吃什麽哈。”
“吃…元宵吧!”
薛良啧了声,刚想说话,薛瀚玥紧跟上一句:“先生说元宵是团圆的时候吃的!”
薛良挑了挑眉,没再多说。孟怜笙俯身拍了拍他头:“好,听瀚玥的,吃元宵。”
夜渐深,元宵不易消化,孟怜笙没吃几个就放了勺子,薛瀚玥不大点的小孩,晚上本就吃饭了没那麽饿,吃了几个也不吃了,他只是想和薛良孟怜笙呆久一点,才说吃饭的。
倒是薛良呼噜呼噜吃了好几个,因为本来就没怎麽吃饭,又不挑食,吃了八分饱时才停手。
“今天还回去麽?”他漱了漱口才跟孟怜笙说话,若放从前任吃了什麽味重的东西都不会这样讲究,可因为是孟怜笙,薛良唯恐对方嫌弃了他,便处处留意着。
孟怜笙道:“不了吧,两头都是家。”
“哦,那我把他送走。”薛良用下巴点了点薛瀚玥。
“他不跟你睡?”孟怜笙问。
薛良铁着脸道:“不跟。”有这小子在,孟怜笙总会分心给他。
孟怜笙见薛瀚玥一副失落样,怜他无母,又摊上了这麽个爹,便说:“没事,哥哥可以陪你。”
“行吧,你先洗漱去。”薛良对薛瀚玥道。
薛瀚玥走後,薛良不太理解道:“你别太惯着他,都上学了,还要大人陪着睡?”
“上学了怎麽了?他也才七岁,他上学之前你哄他睡过吗?你给他讲过故事吗?这孩子是你的,你既然生了他,就该尽到责任,不想生当初睡女人时想什麽了?”
孟怜笙简直越说越火大,薛良见势不妙忙道:“卿卿别气,从前都是我的错,但遇见你以後我都是洁身自好的,我……”
孟怜笙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代入自己和父母了,薛良和薛瀚玥的生母是正常成亲生子,没有一点出格,就算有错也只能是那位居心叵测的前妻,而不是被背叛的薛良。
他一把捂住薛良的嘴道:“你怎麽又乱认错?”
“今天是我不对,我说话没拿准分寸,说了冒犯你的话,”他把手放下,接着说:“那件事你没错,我刚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孟怜笙擡起头与他对视:“若你真觉得自己有什麽错,那以後就对那孩子好点吧,他没有对不起谁。”
薛良抱住了他:“卿卿……”
孟怜笙轻吻薛良颈侧,哄道:“好了…好了…你其它时候都挺正常的,就是对孩子时像个孩子,不过再荒唐幼稚至少要像个父亲。”
“知道了。”薛良背对着他,嘴角一勾,笑得狡黠而得意。
果然,只要自己服软,孟怜笙就会心软。
两人刚分开,薛瀚玥便从洗漱间走出来,孟怜笙有些心虚,还好没被小孩子看到。
薛良去洗漱,本想拉着孟怜笙一起,无奈被他以“看孩子”为由拒绝了,没趣地去了。
薛瀚玥仰起脸问:“哥哥,你是不是爸爸的媳妇啊?”
“啊?”孟怜笙呆了呆,否认道:“不是的。”
“为什麽不是啊?爸爸明明说是啊。”薛瀚玥眉毛皱起,嘴也瘪了瘪。
孟怜笙耳根红了下,心说薛良这都怎麽教小孩的,太不像话了。
他整理了下表情问:“为什麽要是?”
“那样你就能当我妈妈了!”薛瀚玥黑亮的眼珠里闪动着期待。
孟怜笙清了清嗓,“咳咳,哥哥虽然不是妈妈,但也会像妈妈一样对你好的,不过哥哥是男人,男人不能称作‘妈妈’。”
“哦,就是不能叫哥哥妈妈,但哥哥也是我妈妈,对不?”
“不太对……”孟怜笙知道已经跟这小孩说不清了,他立刻换了个话题:“跟哥哥说说,你爸爸还跟你说什麽了?”
薛瀚玥想起前些日子挨的那顿打,记忆犹新道:“爸说,男人的手只能打天下,不能打女人。”
孟怜笙没想到竟是这麽正经的一句话,道:“真这麽说的?”
薛瀚玥一字一句地说:“对啊,哥哥,男人为啥不能打女人啊?女人可以打男人吗?”
孟怜笙想了想,答:“瀚玥,男人不能打女人,是因为有些女人体弱,我们不能欺负弱者,也要尊重他人,女人也不能无故打男人,因为无论是强是弱都要尊重别人。”
他怕小孩曲解意思又加上一句:“尊重的前提是互相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能任人欺负。”
孟怜笙又跟他说了遍被人欺负的应对方法。
薛瀚玥耐心听完,道:“嗯,我记住了,哥哥,那女人也可以打天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