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墙上挂着棕熊皮毛,地上堆着骨头和柴火,柜子旁是木桌,桌脚上靠着一把大刀,桌上有一张白纸,他拿起一看,上面写着:
「这里是快乐的尽头丶幸福的尽头丶世界尽头的乌托邦!欢迎成为乌托邦的国民!最近乌托邦的广场上将会举行舞会,而你是镇子里唯一不被邀请的人。
为此作为王子的爱慕者,你制作了一双奇特的舞鞋报复王子的舞伴,一旦穿上它,舞者再也脱不下,必须跳到死亡。
游戏提示:
1丶舞者解脱的办法唯有用桌脚下的大刀砍断双脚,作为舞鞋的制作者,你是唯一能行使此项权利的人。
2丶夜晚你会遭到月亮的诅咒,变成一只野兽。你必须前往森林湖畔旁,以免惊吓到镇民。
3丶解决诅咒的办法唯有真爱之吻,且真爱之吻的效果不可延续到第二个夜晚。
4丶这是一份假的舞会邀请函,通过他也许你能溜进舞会。」
这算什麽?打破了两面镜子,镜子碎片随即融合後成了一个新副本?新副本叫什麽?《贝尔公主与屠夫》?
五条公主将纸放下,游戏提示消失,纸面上只留下公整的拓印字体。被邀请人一栏写着自己,而邀请人一栏的名字还没来得及仿造。
所以这个副本里有两枚金钉喽?
五条公主一边想着一边在屋子里慢吞吞打转,适应着新装备。
至于什麽游戏规则,除了第三条有点意思,其他的他根本不放心上。
进来时他亲眼看见夏油杰用咒灵把那些普通人有一个算一个丢了出去,普通人的收尾工作就是窗的事情了。
现在没了掣肘,他也懒得循规蹈矩遵守那麽多,现在还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收回那两只看起来不简单的钉子。
五条公主庞大的裙摆卡在了小屋不算宽敞的木门口,他挨挨蹭蹭挤了一半出去,最後干脆放下提着裙摆的手,按在门框上,不经意用力,将整个门框卸了下来。
“哎丶呀——!”
他吹着哨子左看右看将门框歪扭地锲了回去,那木门拍在斜支的门柱上发出“哐哐”的声音,拍倒了原本挂在门柱上,写着“屠夫肉铺委托服务”的牌子。
看来虽说标明的是屠夫,本质上却干着代猎的买卖。
话说回来,女孩子的腰力这麽好吗?
当他再一次踩到裙摆,稳住时又踩到,在巨大的裙撑下走了一套太空漫步时这麽想。
“算了,以後还是不办性转婚礼了,穿大裙子好累哦。”
五条悟颇为失落地将一项计划从心愿单上划去,默默用苍修着周身布料,直把它修成了一件缀到腿弯的短裙。
其实他还挺想穿着这身去和杰耍耍宝逗逗人的,但裙子太妨碍他找杰的速度了,所以只能勉勉强强穿着短裙去了。
千面镜国里的咒力涟漪干净,至少在如今的六眼视野里只剩下明显的四股,所以去找夏油杰只需要找暗紫色涟漪扩散最密集的区域就能缩小范围。
“杰,老子来找你要真爱之吻喽~”五条悟摘下墨镜,锚准一座哥特式尖塔丶罗马式半圆拱的混和风童话城堡,心里稍稍计算了一下瞬移路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夏油杰现在穿着一身锦缎短袍丶紧身长裤和尖头鞋,与顶着他熟悉的石田辉的脸的管家面面相觑。
那管家动不动用复杂到九曲十八弯的调子大呼小叫,动不动就是仪态有失丶不够优雅丶不合身份。
这算什麽?王子轮流做,今晚到我家?
夏油杰敲着二郎腿嚣张挠背:“不好意思我背痒,其实您看不惯帮我挠也是可以的。”
那青年大惊小怪又在混在叫着“上帝丶安拉丶老天爷”,甚至混杂着几声“梅林”,几乎想把世界上所有神明都呼唤一遍。
嘿,玉藻前的信仰还挺杂!
夏油杰慢慢打量着这张石田辉这张脸,这一次幻境中的人物仍旧ooc,却明显更生动了一些,忽而他想到了什麽,心脏停跳了一瞬。
等等!如果推测是对的,石田辉是东京高专的学生,曾经对上玉藻前,那麽这里出现的应该是少年时期的石田辉才对!
自1998年後玉藻前被严密封印于地牢禁库,以石门隔绝,石田辉绝无可能再见过它。而镜子若映出的是他自己的记忆,也当与清水二一样,有一个迅速但确实存在的变化过程。
基于以上,夏油杰迅速得出三个可能:
第一丶进入幻境的普通人中有人认识他,但这种事情出现的概率无异于你在人群里随手拉住一个人问他自己叫什麽名字,而那个人恰好知道。
第二丶一开始的判断就是错的,石田辉没有参与围剿,他只是单纯为某人复仇或是以这种极端方式向高层挑衅。出现在这里的石田辉从一开始便倒映的是自己的记忆。
後者没必要,而前者以夜蛾正道对石田的复杂态度,夏油杰认为可能性不大。
第三丶石田辉来到了这里。可刚刚幻境破碎,下坠时他们没有看到他,这意味着生死未卜的石田辉大可能已经出事。
夏油杰踏着尖头鞋站起来,开始搜寻身旁有什麽用的上的线索。
“王子丶王子!”石田管家在身後唉声叫着:“後天就是舞会了,以您如今的礼仪如何面见市民呐!”
舞会?
夏油杰耳尖动了动,瞬间意识到了这是中心事件,于是不动声色打探:“请柬上的举办理由丶地点和参与要求都写好了吗?”
“当然!届时,全镇人都会来广场参加这场为秋收而举办的舞会!只要求服装得体,哦,对了,以及拿着自己的请柬进来。当然,我们镇里也没有会偷别人请柬来参加的蠢蛋!毕竟这是人人都有的东西。”
“人人都有?”夏油杰转了下眼睛:“如果有人将请柬弄丢了,僞造或拿着别人的请柬来,下场会怎样?”
石田辉一向温和怯懦的脸上露出狞笑:“当然是去您的花园侍候蔷薇,蔷薇失去鲜血的灌溉太久,连花瓣都惨败了不少呢。”
“但您不必担心,我的王子。”管家恭敬地说:“除了森林边上受诅咒的疯癫屠夫,没有人会这麽做。”
夏油杰继续问:“今年也没有给他发请柬?”
“当然,夜晚会变成野兽的疯癫之人,没有资格参加我们的舞会。”管家微笑着,说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