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择栖心想:怪不得当时觉得林太太很眼熟,原来林太太早就来过他家,他和顾知乐的家。
叶文榉进去後,看见林太太似乎精气神好了许多,虽不似从前富贵满身,但姿态依旧傲然。
“你不该来见我。”林太太说道,“如今你来见我,无非是又有人旧事重提,要做文章。你如果想问的话就问吧,不过我也没什麽好说的。”
叶文榉沉着眼眸,问道:“你为什麽要骗我妈的钱?”
“呵。”林太太轻笑一声,说,“现在才来问我这个问题,你不觉有点晚了吗?”
“不晚。”叶文榉淡定地说道,“之前我有些猜测,今天只是来向你确认的。”
“确认完了,然後呢?”林太太又问。
叶文榉沉默了。
林太太又笑了一声,有些鼻音,转头看向别处道:“都是些苦命人!我这些年活得很累,不是骗这个就是骗那个,就连我的丈夫都……算了。”
“其实我跟你的母亲没有恩怨,当年我丈夫在和我结婚之前,他跟白择栖的母亲顾知乐还在一起,然後就是很俗套的富家少爷和贫穷女孩的故事。两人分开後,顾知乐结婚了,我丈夫又娶了我。”
“後来我丈夫出轨了,我以为是顾知乐,而且那个时候顾知乐已经在叶家当保姆了,你妈又护着她,我就理所当然地针对你妈了。不过你妈性子直丶脾气大,拉着顾知乐就来我家对质,我才知道我误会了。”
“我和我丈夫早有嫌隙,从那件事後就分居了,然後他意外去世了。不过幸好他早早立了遗嘱,我有孩子的话,遗産全给孩子,没有孩子的话,遗産就全是我的。他的死,大家都以为是我干的。哼,都把我传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索性想,那就当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吧。”
说到这,林太太眼眶微红,多少触及了她的伤心事。
叶文榉静静地听她说。
林太太又转回头来,看着叶文榉,眼里有些同情,继续说:“你也别把你妈想得那麽好,你这些年被送到闻家,我都有所耳闻,她会不知道?自欺欺人罢了。我说了,我和陆晓没有恩怨,就算有各种曲折怨恨,那也该恨那些妄想利用我们的人,比如说你的父亲叶宏康。”
“陆晓想转手珠宝学投资,想逃离叶宏康的掌控,她才求上了我。而叶宏康则想接近我,骗取我丈夫的遗産,还要借我的手,让陆晓看到希望,又陷入绝望。论折磨别人,我觉得闻家的闻虞甚至都比不上你父亲叶宏康。”
叶文榉的表情没有太多波动,说:“那你就心甘情愿当叶宏康的傀儡?”
“哈哈哈……”林太太大笑道,“傀儡?我认为我不是,就算我是,我死之前,也要炸得那些利用我们的人粉身碎骨。”
“叶宏康以为我不知道,我丈夫曾经得罪过他,我丈夫的意外之死跟他也有关系。当年,叶宏康也是借着陆晓的手,用顾知乐的消息让我丈夫意外殒命,如今我也算一报还一报。”
说罢,林太太捂住了脸,哭出了声来,任谁都很难相信,她对她丈夫又怎会没有感情?
哭出来後,林太太才接着说:“其实我没想对陆晓怎麽样,不管她当年是真的无心被利用,还是装傻自欺欺人,我都不在乎了,我也不希望她死,甚至连她的钱,我都没有给叶宏康,也没自己私吞,我想着等我做完我的事後就一并还给她,不过,没机会了。”
叶文榉想到自己母亲的死,有些手脚冰凉,又问道:“那你准备做些什麽。”
“呵呵。”林太太又笑了,笑中带泪,回道,“那你就不用管了,那些利用我们的人,以为我们互扯头花,又各自跌落泥潭,就威胁不到他们了?呵呵……”
“我说了,我索性就当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吧!”
叶文榉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白择栖乖乖地坐在椅子等着自己。
叶文榉走过去,牵起白择栖的手,笑道:“回去了。”
白择栖点点头,跟上了叶文榉的步伐。
早晚温差大,闻瑾还窝在单人沙发上拿着手机处理工作。
叶文卿拿了毯子过去,将人包起来。
“我又不是蚕宝宝?”闻瑾眯了眯眼道。
叶文卿帮他暖了暖冰凉的手,回应道:“嗯,你不是,你没那麽可爱。”
闻瑾一脚踹了过去,但还没到身前,就被叶文卿紧紧握住。
“什麽意思?嫌我不够可爱?”闻瑾眯着眼笑道,笑容透着些委屈和警告。
叶文卿不知死活道:“嗯,不够可爱,但我就喜欢你这样。”
论哄人,叶家人个个无师自通。
“在看什麽?”叶文卿给闻瑾的脚穿上拖鞋,擡眼问道。
闻瑾有些奇怪,他们两人相处时,从来不谈公事,怎麽今天叶文卿会问?
“不告诉你。”闻瑾回道。
叶文卿不轻不重地捏了下闻瑾的手,眼眸透着深沉,他盯着闻瑾的眼睛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弄请柬。怎麽,结婚不打算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