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叶文榉才醒了过来。
彼时白择栖正在埋头写试卷,拿了本厚课本垫在床侧,以免笔尖把试卷戳通。
叶文榉浑身痛得说不出来话,想擡手摸摸白择栖的头,但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制止了他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一动,白择栖就立马注意到了。
“少爷,你醒了。”
“少爷,感觉怎麽样?”
“少爷,是不是很痛,我去叫医生。”
白择栖连续几句话抛出,然後不等叶文榉反应,就跑出病房去叫医生。
叶文榉嗓子干哑,也干脆不费劲去说话了,有白择栖在,他的内心就感到安宁。
医生检查完,又叮嘱了些事宜,白择栖拿本子一一记下。
等医生走後,白择栖才去接了温水,用棉签沾湿叶文榉干裂的嘴唇。
等叶文榉的嘴巴稍微能张开一点的时候,白择栖才小心地扶着杯子,一点点地给叶文榉喂水。
片刻後,叶文榉感觉嗓子干哑的症状轻了很多,也能发出声音了,只是断断续续的,说一句话要几字一顿。
白择栖耐心地听完後,对叶文榉有求必应。
拆纱布的那天,叶文逸也刚好来了。
叶文逸来到病房就闻到了两股交织在一起的omega信息素,他不喜欢,但以防万一还是在颈後腺体处贴上了阻隔贴。
叶文逸双手插兜,一脚轻轻拨开虚掩着的房门,依旧一副逼格很高的样子,头略微一擡,说:“来看看你死了没,没死我就来收报酬。”
白择栖心一横,挡在叶文榉面前,颇有一副要钱没有丶要命一条的架势,回道:“你要什麽报酬?”
叶文逸白了他一眼,径直对着叶文榉说道:“叶宏康留下的烂摊子得有人收拾,他还被扣在警局没出来,当然,他出来也没有屁用。你们计划要转学?”
之前叶文榉找了不少学校的资料放在客厅研究,叶文逸去帮白择栖拿书包时发现也不奇怪。
叶文榉简单“嗯”了一声,示意让白择栖接着过来写作业。
“你倒是不着急。”叶文逸抱臂站定,擡手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接着道,“我帮你搞定转学,你帮我搞定闻家的资金。”
没用商量的语气,因为叶文逸笃定叶文榉不会拒绝,他知道他这个便宜弟弟早就想脱离叶宏康的掌控了。
但叶文榉摇了摇头,拒绝了便宜哥哥的提议:“不需要,我自己能搞定转学的事情。而且你觉得搞定闻家的资金很容易吗?叶家的産业跟我有什麽关系,景森倒闭的时候麻烦告诉我一声,我去买鞭炮庆祝庆祝。”
叶文逸反倒笑了,眉头一挑道:“就凭你现在躺在床上的死狗样?我不觉得你拿到叶宏康的签字会比搞定闻家的资金容易,这是笔很划算的交易,离开榕城後,叶宏康就管不到你。”
叶文榉依旧摇头拒绝,语气淡定道:“这不是对等的交易,我不急着搞定转学,但叶宏康的烂摊子你又必须赶紧处理好,年底主家会派人到各分公司检查,篓子捅大了,到时候你和叶宏康都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被踢出叶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闻言,叶文逸的眼神终于肯正视叶文榉了,这个便宜弟弟倒是知道得不少。
的确,叶宏康这一脉不过是叶家的旁支,主家是叶宏康的哥哥叶宏平那一脉,主家一脉才是叶家真正的掌权人。
况且,家主叶宏平已经半退,逐步放权给他选定的继承人——叶文卿,那个作风强势丶手腕强硬丶压得同一辈擡不起来的男人,也是叶文逸丶叶文榉名义上的大哥。
当然,也没有谁会蠢到真的叫叶文卿大哥,连叶宏康都不敢叫他侄儿,只敢以职务称呼。
叶文逸也早听到风声,这次集团定了年底来榕城这边检查的,就是叶文卿。
没人敢在叶文卿的眼皮底下耍小聪明,叶文逸也不敢,他面对这位名义上的大哥时,比他老爹都乖驯。
“那你想要什麽?”这是叶文逸对叶文榉头一次让步,把提条件的机会给对方。
叶文榉反倒疑惑道:“你凭什麽觉得我能搞定闻家的资金?”
叶文逸微眯了下眼,试探道:“你会不知道?”
“……”
见叶文榉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叶文逸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不可置信道:“你从分化後,被叶宏康送到闻家那麽次,居然一次都没有问过缘由?”
叶文榉不觉得这有什麽奇怪,说:“重要吗?我问了叶宏康就会告诉我吗?”
“这倒也是。”叶文逸揉了下额头,觉得自己在病房内待久了,头脑都同化得跟白择栖那家夥一样简单了,“当初你要是知道,怕是要直接把你的腺体给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