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革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印交由兰妃暂管。钦此。”邓义躬身将圣旨呈递向太後,“太後娘娘,请接旨。”
太後脸色铁青不肯动,她的贴身嬷嬷从地上爬起来代她接旨。
这不合规矩,但皇帝给太後颁圣旨也实属罕见,邓义什麽都没说,把圣旨交给了嬷嬷,然後说:“太後娘娘,皇上已经明发上谕,将此昭告天下。”
昭告天下,让全国人都知道太後因有干政之疑被内阁上疏,这份奏疏还被老羞成怒的太後给撕了,基本坐实太後干政。祖宗遗训在上,皇帝不得不代先帝斥责太後。
太後宫里满宫的宫人都震惊得要哭了。
“逆子丶逆子!”太後惊怒交加之下竟口不择言!
之前在皇帝寝殿里她尚且知道骂白禾,这会儿她再也没法自欺欺人:是她的皇帝儿子不满她了,与其他人无关。
“娘娘,以子骂母是为不孝啊,何况皇上乃一国之君,怎可如此对您?!”嬷嬷心疼坏了,捧着圣旨又气又恼,可又不敢扔了这卷对太後堪为极度屈辱的圣旨,只能一边稳稳捧着,一边在御前大太监面前说皇帝坏话。
太後气得头晕胸闷:“去丶去皇帝寝宫!哀家要去问问哀家的儿子是不是不想认哀家这个母亲了!皇儿若是看哀家碍眼,还不如一道圣旨发配哀家去给先帝守陵!!”
太後半是发泄半是要挟,这招算是一种以退为进。如果她真的以太後身份跑去住先帝明宫做守陵人,不说天下人,满朝文武首先就要发疯一样上疏劝谏;御使会恨不得撞断政和殿的柱子;史官则要把皇帝钉死在“不孝”的耻辱柱上。
在邓义这种在皇宫生活几十年的太监看来,太後娘娘这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丝毫不慌地说:“太後娘娘!宫中刺客一案尚未查清,为了宫中各位主子的安危着想,皇上发了口谕,事情没查清前不让後宫给位主子出入外宫,以免再给刺客可乘之机。”
话说得漂亮,落在衆人耳里却只有明明白白两个字:禁足。
皇上把太後禁足了!
“娘娘!太医!宣太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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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侍卫司已查明,慧妃娘娘私藏宫中禁丶药雪花散。”侍卫统领公冶啓正在寝殿中上禀。
此时坐在殿里的不仅是陆烬轩,白禾坐在一张桌案後,原本是在阅览司礼监送来的内阁票拟。听到公冶啓的话,他心道果然。同时非常不理解,侍卫司为什麽要掺和进後宫争斗,栽赃陷害慧妃?
公冶啓是宫里哪位娘娘的亲戚?
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的陆烬轩:“就这?”
公冶啓:“臣连夜审问了慧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桃儿,她已招供,慧妃娘娘听说服用雪花散会令浑身发热,男子用了会有那丶那等效用,慧妃便想以此向皇上邀宠。”
他擡头觑了觑皇帝脸色,接着说:“皆因大皇子……慧妃娘娘想给大皇子换个师傅,若能讨到皇上欢心,就可请皇上为大皇子指沈少傅做师傅。那宫女桃儿还说,沈少傅的爷爷是沈太傅,当年皇上就在沈太傅那儿读书。大皇子若是做了沈少傅的弟子,虽无太子之名,但有太子之实。”
白禾惊愕地望着公冶啓,终于明白对方淌宫斗的浑水是为什麽。
原来也是为了争储。
慧妃果决的弃车保帅之举非但没能甩脱关系,反而由“桃儿”这个证人钉死了罪名。
他转而去看陆烬轩,担心陆烬轩在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一头扎进夺嫡之争中。
陆烬轩没有如白禾担心那般在夺嫡争储上纠缠,“没了?”
公冶啓困惑不解,皇帝的反应完全出乎他意料。哪个正常皇帝在听说自己的後妃偷藏禁丶药打算下药争储时还能坐得住的?皇帝不该勃然大怒然後降罪慧妃,厌弃大皇子吗?
“不知皇上问的是什麽?”公冶啓困惑问道。
不单是他,侍奉在旁的宫人们陡然听得如此惊天秘密,震惊之馀也在奇怪皇帝的反应为什麽这麽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