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等到他主动提出。
画架上换了新布,靳欢落笔前犹豫了下,还是看了眼按照他要求摆好了姿势的某人,“澈川哥,你不会後悔吧?”
沙发上,男人家居服已经脱下,换了西装裤和白衬衫,长腿叠起,微微侧着身子,目光看向窗外,闻言,眼尾斜过来一眼,“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靳欢确定没在他脸上寻找到任何一点关于不好回忆的情绪痕迹,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将要动笔前,思索一瞬後,忽然转身从旁边把剩下的大半瓶酒都拿了过来。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他倒了一杯。
剩下的——
尽数洒在了他领口处。
酒水从锁骨处蔓延到腰际,在白衬衫上洇出一半湿痕,本来一身矜贵的人也立马被渲染出了几分蛊惑。
退开一步,靳欢上下打量几眼,犹自不满意,又转身去取了一条领带过来。
她有些控制不住地亢奋,右腿屈膝跪在沙发上,面对着面,低头时神色认真得有些过份,领带绕过面前人的脖颈,要打结时,她低声要求,“澈川哥,擡一下头。”
他一擡头,就刚好完全可以看清她的眸子。
多闪闪发光的一双眸子。
像是蕴含着无限风景和能量的湖面,下一刻就会泛起波涛,将人彻底卷入其中。
他喉结忍不住动了动,脱口而出,“有别人让你这样过麽?”
靳欢根本没听懂。
什麽别人?这样又是哪样?
但是她不想耽搁时间再去追问和了解,反正交往过数不清的情人留下的丰富经验足以让她不读直接乱回也不会出错子。
径直低头吻了吻面前人脸颊,明明只是蜻蜓点水,但却让人感到像是怀着无限深情一样,“没有过,只有你。”
撒谎精。
商澈川轻呵了声,但唇角却一弯再弯。
真假不重要,哪怕是假话,他也不会再给她说给别人听的机会。
靳欢没发现他垂眸时眼底浮动的情绪,只继续调节着领带的松紧,直至整套服装的每一个褶皱都处于她满意的状态後才重新在画架前站定。
她惦记着这一刻已经太久,哪怕心里总感觉在逻辑上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也下意识刻意忽略掉。
现在,她只想随心所欲。
一站就是几小时。
什麽画二十分钟让模特休息十分钟的说法,全部被她抛之脑後。
脚上鞋子也被她无所谓地甩开,只光着脚站在地毯上,发丝有几缕散开,被她随手挡在耳後。
窗外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夜色经历愈演愈浓,到达谷底後,开始折返,逐渐减淡。
商澈川馀光扫了眼墙上的时钟,眉头蹙起,正要不管如何都要先强制她休息一下时,却见画架前的人神色忽然定住了。
他心中一动,这是画完了?
怕突然出声惊吓了到她,商澈川先故意发出了些细微的动静,才转头看向她,“靳欢?”
靳欢没听到,还在认真端详着画面。
画已经画完了,但她还没尽兴,她心里一直涌动着的莽撞的冲动还没平息,让她忍不住想要做点什麽。
起身去冰箱里找了一瓶气泡酒,开了瓶盖也不用杯子,直接一口气喝了半瓶。
冰凉的液体不仅没能让人冷静下来,反倒是如同酒精浇灌在火焰上。
她重新站在画架前,一眼没看,直接扯过布盖上後,深吸一口气,找出一丝冷静来,看向沙发上一直在追随着她的目光,“澈川哥——”
商澈川缓缓应了声,耐心等着她的下文。
靳欢抿了抿唇,“天快亮了——你要去公司吗?”
“不用。”
“哦——”靳欢凑近了些,弯腰看他,明明是轻声询问,却根本没有让人拒绝的馀地,“可以邀请你跳舞吗?”
不用去宴会舞厅,就在现在这个客厅里,就在此刻,音乐随机,舞步也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