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里满是歉意,沈维桢却觉得心口发闷——这样的小事,她可以不必向自己道歉的。
可如今长辈和晚辈的身份已经定型,似乎再也没法改变。说不清到底是哪一步错了,亦或者说,一直都没错,只是自己隐隐觊觎想要走上的路才是错的。
错全部在他。
他再明白不过。
文郗曾隐晦劝过他如今时代不同,倒也不必这般克制,反正有的是手段让旁观者闭嘴。但实际上,是文郗把他想得太高尚了。
他不是不愿做,而是从未在面前这双眸子里找到过对自己异样的情愫。
不用多,只一次只半分就行,他肯定不顾一切也要接住。
沈维桢咽下苦涩,“没事,不用道歉。”
靳欢鼓了鼓脸颊,看似是信了。
商澈川已经走远了,靳欢也忘了要打他的事,正要继续往回走时,却被拉住了手腕,她转过头来,“小舅舅,怎麽了?”
沈维桢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湿巾递到她手里,在靳欢疑惑的目光下隔空点了点她唇角,温和提醒,“口红花了。”
啊?
靳欢面色尴尬。
但转念想想要是吃东西把口红吃花了也很完全有可能嘛。
她正要随口扯个借口说刚刚吃了什麽东西,但是一擡眼撞上面前人的眼睛时,心下突然连着跳了好几下。
她直觉总感觉小舅舅可能已经知道她和澈川哥的关系了。
沈维桢见她怔住,立马关心问道,“怎麽了?”
靳欢心里有点儿乱糟糟。
又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和梁文豪一起去宴会那日,自己在澈川哥车上醉酒睡着了,事後她问澈川哥自己到家时小舅舅有没有说什麽,当时得到的回应是小舅舅只问了她喝了多少酒,旁的都没说。
现在她隐隐感觉,没准小舅舅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靳欢轻咳一声,多少有些心虚在身上,“小舅舅,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麽?”
靳欢看着他眼睛,心里基本已经有了结果,干脆放弃挣扎,“知道我和澈川哥——”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欢欢——”
“嗯?”
“这些不必——告诉我。”
他不想从她口中听到明确的承认。
又起风了,沈维桢擡手替她拢了拢前襟,“我知道你自己有分寸。”
靳欢眼睛眨了眨,“小舅舅,你不会告诉我妈妈的,对吧?”
“我什麽都不知道,”沈维桢擡手轻轻揉了揉她头发,“有什麽好告诉你妈妈的?”
“我就知道,小舅舅你最好了!”靳欢拉着他胳膊,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小舅舅,我现在宣布,你就是我最爱的人了!”
沈维桢挑眉,“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哪里比得上您,”恭维的话,靳欢一口气能说得出来一箩筐,“现在谁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上您,您就是当之无愧的No。1!”
“哦,是吗?”
靳欢下意识用力点了点头,“绝对——”
等下,好像有什麽不对?
靳欢忍住尴尬回过头来,假装什麽都没发生,“妈妈,你怎麽过来了?”
沈云岚故意戏谑她,“嗯对,我不该过来,不然也就不会知道某人昨天为了能去饭局时,对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了。”
靳欢装无辜,先主动告状,“呜呜呜,妈妈你怎麽可以不相信我,我伤心了——”
她动作夸张,趴在沈云岚肩膀上假哭,沈云岚被她蹭得实在受不了了,笑得停不下来,“行了行了别演了,呐,你澈川哥的电话,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