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有别人陪他的。沈妍听得暗暗心惊,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个什麽局。
很久之後,她才知道那几日秦鹤里里外外见了不少人,破天荒亲自攒出个局,话也说了,酒也喝了,别人不卖他这个面子都不行。
而这竟全都是为了保她。
他看了眼时间,估摸离她睡觉还有一阵,便去沙发坐了坐。
她去给秦鹤倒了温水。秦鹤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半,突然转告她明天要开始配合拍宣发物料了。
她心里又落定了一大半。
物料一拍一发,再换人就几乎不可能,这一关算是能稳稳过了。
沈妍无声无息地坐在旁边的矮脚凳上,微微仰头凝视他。
他五官本就英挺,此刻更染了几分醺然的魅,比平日温润清醒的模样还要惑人。长腿交叠,线条分明的小臂搭在侧枕上,指尖垂下来,酒後喉咙干涩,他多解开了几粒扣,喉结在他凉玉似的长颈上一下一下地滚着。
秦鹤大约意识到她目光的流连,觑过一眼後无情斩断,“我歇一下,待会儿就走。”
说着就拿起手机给司机去了个消息。
她心里窒了窒,眼睫软软地低下,不抱希望地问他这几天在忙什麽,都住哪里。
这房子生活气息不多,但足以看出是他常居之所,主卫里有用了一半的男士护肤品和剃须刀,衣架上有几件他常穿的外套。
但自打她被迫搬进来,他似乎从没在这里呆过。
片刻沉默中,秦鹤甚至有几分震动。
少女心思太剔透单纯,几乎是明晃晃写在脸上的。他什麽都知道,也什麽都没往深处想,权当这是场来得迅疾也会走得利落的季风。
他小心避开就好。
却从没想到她会这麽上心。
秦鹤理着袖沿,从容不羁地笑了声,措辞颇有深意:“《南乔》差不多了,忙着看下个项目。你担心我做什麽。我房子多,能住的地方也多。”
还有没说完的半句。
房子里的女孩子,或许也不少。
他说这样的话时得心应手,沈妍脸色由红转白,柔弱的眼睛微微闪烁。
有时候她几乎要忘了他是什麽身份,混的是什麽圈层。
沈妍眸底飘忽莫测了半分钟,脑子里晕乎乎地转着杂七杂八的疯狂念头,像是被他呼出的气息给灌醉了。
秦鹤平静地放下水杯,长指抚弄领口的几颗扣子,开始一言不发地将它们扣好,似乎是在隔绝暗处袭来的视线。
酒精作用下,精细光滑的流线型扣子一次次从他微红的指尖漏出来,下一秒又被另一双纤白的手捉住,准确塞进孔洞。
她跪在他双膝之间,膝盖抵在软毛地毯上,表情虔诚专注。她手指细白得像是拿牛奶泡过,时不时擦过他的锁骨,似是不自知地撩拨。
沈妍听见他无声无息地切断了呼吸,双手一动不动地在身体两侧垂着,仿若一尊被锁起来的神塑。
而她自己心脏则跳得厉害。
替他扣上每粒扣子时,她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怎样能撕扯开他的锁链。
她正盘算着这点虚妄,他就用温和而绝情的声音戳破了泡泡。
“沈妍,你想装看不见到什麽时候呢。”
他往前俯身,脖颈处的幽兰香水味充斥她的鼻腔,他抽了张纸巾,一点点擦拭着领口深处的皮肤。
沈妍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颜色。
被扣好的衬衫遮住的地方,方才有一弯极为明显的嫣红唇印。
作者有话说:
上周实在太太太忙了,这周会多更一些,感谢宝宝们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