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已经入了秋,他忙起来再没有什麽时间见到工作以外的人。但那时,爷爷过世了。
他难以接受,每天晚上会开车到市中心的公园夜跑,在无人认识他的地方尽情挥洒汗水。
之前遇见的那个女人,已经不再那麽伤心,而是笑着边走边打电话。
大概是和朋友聊天,她笑得很开心。
她站在湖边,而他站在芦苇荡的这头,秋夜的风摇曳着有半人高的芦苇,她的脸庞就这样在他的面前忽闪忽现。
是怎麽一眼认出她来的呢,她已经不再穿闪亮的裙子,穿着普通的常服却还是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当晚回去,他做了一个梦,还是第一次见她的那晚。
他们在炎热的夏夜里对望,直到女人再次转身消失在他的视野。
纪砚辞急忙往前跑,想和她说上两句话,最後没能触碰到那条紫色的裙子,而他的梦境很快又发生了转变。
醒来,纪砚辞坐在床上怅然若失,再努力回想,他才发现,原来其实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在那个夏夜记住了她的脸。
後来,再见她,是欣喜。他和她亲密拥吻,他沉醉丶爱不释手丶珍爱丶失落。
他不会如此快的和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人如此亲密,要是追根溯源,只能追到那个夏夜,那是他心动的源头。
思绪回笼,纪砚辞收起手机回包厢。
包厢里他的朋友们在热闹闲聊,顾妤端着小碗,小口小口喝着可口的鸡汤。
她自成安静的一隅,闲适淡然。
坐回到她身边,纪砚辞转头看她,小声问:“他们没有胡说八道些什麽吧?”
顾妤回:“没有啊,我没有那麽引人注目啦。”
纪砚辞笑笑,把手放到她的腿上,不轻不重抓了一把,而後对她笑笑。
顾妤脸果然红了,瞪了他一眼然後又低头继续喝她的汤,只是这汤越喝越热。
席面散了,纪砚辞替她拿着包和外套,牵着她往外走。
顾妤要去洗手间,拿过自己的包离开。
有几人闲散笑笑,往前走了,还有些说是要去抽烟,不和大家同路,待会儿回去了,几人作别,纪砚辞在原地等顾妤回来。
许闻星没走,在纪砚辞身旁欲言又止。
纪砚辞:“你怎麽了,有话就说。”
“哎呀,我就是怕你栽嘛。”许闻星说道。
“栽?”纪砚辞挑眉,随後道:“栽没什麽不好。”
“啧,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栽和我那个栽不一样。你……唉,算了我和你直说吧,你别太对她上心了,你是不是上次没看张深的手机,她是张深的女朋友啊,我是不知道她和张深分了没,但这才几天啊转头就和你好上了。你第一次谈恋爱你不懂,这种女人最会玩弄别人的心了,我也是怕你受伤才提醒你,该收就收。”
“许闻星,够了,她不是张深的女朋友。”
纪砚辞有点生气了,严肃着一张脸。许闻星却不怕,这可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要是不拉着他,难不成真的等着他肝肠寸断吗?
“我是不知道有什麽内情,但你生气我也要说,忠言逆耳!我刚刚问她和你什麽关系,你猜她说什麽,她说你和她是朋友,不是,什麽朋友会把你的脖子吸出印子。还有,我说过了,顾小姐人气很高,当时我爸公司就有一大群男的为了她死去活来,她挑挑拣拣加了几个长得可以的人的微信,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段位可高……唉,算了算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话说到这里,你自己长个心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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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妤上过洗手间,对着镜子重新涂了一层唇釉。
因着是日常的聚会,她选择的也只是很温柔的豆沙色。
等涂完唇釉,忙完的明文竹终于给她回了信息。
顾妤擦干手点开手机一连串的消息,边回消息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