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虽说恢复了一点,但写字终归没有之前顺畅,歪歪扭扭的,但好在还能看出字。
她写在了这张色卡的背後,是柴荣的一首诗: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
末尾又加了一句话,赶在宋行过来拿卡前写完了。
看着陈佳安还牢牢的攥在手上,宋行问:“不给我?”
陈佳安摇了摇头,撑着沙发就站了起来:“我自己去放。”
尽管行动迟缓。
陈佳安忽然想起那晚之後两人的第一次对话。
早上起床,宋行问她为什麽腿也不能动,画画也要用脚嘛?
陈佳安差点没原地暴扣他,看出来他是一点没打算戳穿真相了。
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哦,你不知道吗,我有时候也会用脚画。”
宋行请她的脑门吃了颗板栗。
笑骂:“胡说八道。”
不知道在害怕或者逃避什麽,反正一直到最後,也没人再去深究这个事情。
陈佳安把这张天青色的色卡放在了最里面。
拿着画笔,临了又改了主意:“要不我们拍张合照洗出来?”
宋行点头,一下理解了她的意思:“画我们两个人?”
“对,方便打印吗?”
“楼上有打印机。”宋行欲言又止。
陈佳安歪着脑袋,问:“想说什麽?”
看着宋行纠结的样子,陈佳安移开了目光,直接拿着铅笔开始起草,用左手。
“你最好是别说。”她不动声色的威胁。
左不过是想问,明明照片保存的更久,为什麽要费力的画画。
宋行闭麦,拿着手机调整成自拍模式。
看了眼没什麽特色的沙发背景,围着家里转了一圈,视线定格在晾色卡的那面墙上。
“要不去那里拍?”
陈佳安擡头看了一眼,也点了点头。
这面墙上放着的是红色系的色卡。
原本这上面摆的是各式各样的酒,现在每个格子里都靠着一张张色卡,由浅入深。
两人搬了个凳子坐在前面,刚好挡住了大部分的浅色,独留艳丽的深红在身後。
“像拍结婚照。”陈佳安拿着洗出来的照片打量。
宋行看着手机上的原件,像也是才发现一样应和:“是挺像。”
陈佳安也没拆穿,笑笑没说话。
“你左手也能画?”宋行拿着电脑一边工作一边陪着,时不时出声聊两句。
陈佳安嗯了一声,“无聊的时候学的,没想到现在真派上了用场。”
铅笔在纸上划过沙沙声,和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形成独特的二重奏。
陈佳安状似不经意开口,叫宋行的名字,问:“你想去国外进修吗?”
“进修什麽?”宋行从屏幕移开视线。
“当然是医学方面的。”陈佳安语重心长道,“我感觉你还是适合做一个医生。”
宋行不置可否,回答:“我辞职了。”
陈佳安反驳,“那又怎麽样?”
“医生这条路本就道远,我前段时间有听何医生说起过,德国那边有关于眼科方面的研学,具体是什麽我记不住,但好像对你们职业路来说很有用。”
“你要不要去试试,是个挺好的机会,回来还怕回归不了?”
宋行一点也没犹豫,就拒绝了:“不去。”
“我一直想问你。”陈佳安停下画笔,“你为什麽忽然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