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渔闭了闭眼,站在柳树下感受着春风,“我好久没回来了啊……”
她十岁出山,十二岁出益州,十四岁到儋州,到现在十七岁,想了想,已经有六七年没见过岐山的四季了。
“这次回来,我可得好好玩玩!”
青渔睁眼,少女叹了一声後高兴的说,她看着温川笑,随後又跑到凡湘他们那边,不是聊天就是拿着东西。
此刻还未到傍晚,他们可以在这里一边歇息一边赏景,实在不行也可以席地而坐,野餐踏青。
……
筝音如春水,渺渺出尘,晃入人心,静静动听间倾泻一地。
柳树下,林凡湘一身浅云白衣,汉白玉纱,清冷间透出温柔,尤其此刻她指尖舞动,偏身感春弹音,绿柳飞扬间如同春意仙乐。
不知何时,其中有刀光寒刃之声加入配合,音点间寒芒闪,衣袖翻飞时少年挥刀,流水飞扬,让这春意生生多出凛冽——
张轩出刀同舞,双刀共合,翻身旋转间慢石移,快水流,青石点水,衣袖翻飞间少年似风,寒光瞬出眸如星子。
偏偏一刻,刀尖点水间书生开扇,
秦天书品风轻摇,美人书生轻倚树石,丹凤眼里满是兴味,忽地仰天,书生墨扇隐笑间假寐悟春,远远望去文人秀骨,风姿飘逸。
“菜菜!不要再跳了!”
可惜,没一会他就小声训导旁边兴奋地土黄小鸡,叫它安分赏剑舞听筝音,只可惜小鸡看小张舞剑看的激动得很,叫书生无奈的很。
菜菜:“咕咕咕!”
秦天书:“你!不许弄脏我衣服!菜菜!”
温川坐在不远处,桌上还摆着一本请风来读的书卷,温润青年见状轻轻笑着,他这人不做事情的时候就懒得很,此刻就是如此。
柔和春光里温和的青年神色慵懒,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支着额头,眸中还含着清淡的倦意,可偏偏还未闭眼,一双柔软的手从後搂过他的肩膀,叫他一瞬间勾起唇角来。
青渔轻轻在他耳边笑,她趴在他肩头,不带诱惑,只是好奇,“在读什麽?”
“春光罢了。”
他这样说,不知何时一阵风起,书卷悠悠翻了一页,似乎真是,同友赏春,又请春风读书,柳叶听筝。
青渔笑,少女今日一身盈盈杨妃衣裙,眉眼舒媚,面色秀丽,只一桃花玉簪挽发,青丝垂落,似乎有一刻碰到了青年的手腕。
温川轻轻抿唇,若有似无相触间少女毫无所觉,只是开心笑着,
“我最喜欢春天了。”
她是花妖,春日里百花开放,没人比她更能感知到这片大地下蓬勃的生机与颜色,温温阳光洒下,她舒服极了。
“困了吗?”
温川勾唇问道,青年微微偏头看她,青渔摇头,
“不困呀,只是高兴而已。”
她这样说着,又忽地起身,提裙走到凡湘身边坐下听她弹筝,一曲刚落,少女笑音便顺风传来。
凌凌断水,风吹叶落,张轩反手停刀,如月寒光闪过,少年一身黑衣,沉默之时竟也多了些肃杀之气,此刻刀锋刚敛,少年踏石走来。
青衣书生靠着树石仰天摇扇,感受到张轩的气息後忽地看向他,秦天书收扇,悠悠笑道,
“小张长高了呀。”
张轩撇了眼他,少年哼笑了声,擡起下巴道,“一直都很高。”
青渔闻言也仔细看了看张轩,她笑,“是呢,我记得去年夏天,小张要比温川矮……那麽一点点,”
“可是现在已经差不多啦!”
张轩皱着脸,很明显是不觉得自己矮过,温川在他对面笑,青年温和道,“我十六岁时不及你高。”
张轩确实底子好,日日挥刀,吃的还多,十六岁的时候就有了青年人的身量,身形挺拔,宽肩窄腰,过了大半年,一不留神又长高了些,此刻已经同温川和秦天书差不多高了。
张轩一听温川这样说就又高兴了起来,少年人抿唇笑,又忽地擡起下巴,
“十七岁,我已经十七了。”
过完年就长一岁,他如今已经是十七岁了!
林凡湘抚着筝弦,少女闻言擡头,勾唇间平静温柔,“还没呢……不过快了。”
张轩是夏天生的,离他生辰还要几个月呢。
青渔笑了下,她问,“快算算,小张今年生辰在哪里过。”
她和温川都算了,在那神鹿指引的“一个月”里都过了生辰,秦天书也是,奇妙得很,书生非说他也是立春生的,和温川同年同月同日,就是时间不知道——
书生笃定,他一定是先出生的。
温川:“……”
所以算来算去,就是盛夏时的张轩生辰,初秋日里的凡湘生辰。
“盛夏六月的话,青州?”
书生算了算道,青渔一听就叹气了,少女弯着眉眼可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