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完了,就走吧。”
……
马车在月色的照耀下再次驶动,车轮子在山路上轱辘轱辘的转,马儿静静的赶着路。
青渔坐在车门处,远远的,她望着那处苍茫田野里的孤家,里面住着一个不喜欢因果尘世的小老太太。
“奶奶,这汤真好喝……嗯,你请我喝汤,日後,我也会请你吃好吃的。”
“日後的事情是说不清的,你若真是想谢我,就把今日忘了吧。”
“为什麽?”
“告诉我,你要去哪?”
“我……我要去修行。”
“那便走吧,好好的走在你的路上。”
“那你呢?”
“我?我也是啊,只是我走的比你久一点,走到了一个需要停留的地方……好了孩子,走吧,奶奶懒,可就不送你了。”
……
奶奶,我又要走了,我知道,您在心里送我了。
青渔最终抿唇,少女轻轻笑着转头,望着天边遥远明亮的月亮,她挥鞭,走向了远方。
……
三月初五。
秦天书在车门处初悠悠的赶着路,忽然风铃“叮叮当当”声响起——
张轩开了车门,少年伸头道,“哥,之前说苗寨什麽时候办婚礼?”
“三月初十呢,不着急。”
“哦……那当时阿固急什麽?”
青渔在长塌处一边打坐一边假寐着,听见这话她笑,“阿固不是阿菱的表哥吗,苗寨嫁女,上上下下都是要忙起来的。”
说不准是阿固在这场婚礼里头的任务多,又来来回回的从苗寨到益州城,自然就着急了些呗。
不过……
青渔睁眼,少女道,“也不一定……总之我们到那不就知道了。”
温川在长塌边的桌子上下棋,青年轻轻下了个白子,擡眸看向车门处,“我们现在到哪了?”
秦天书往远处瞧了瞧,这处山脉多,林子也多,难保就走到了别的异族修士的地界里。
“这处……是西族人住的地方。”
青渔:“西族?走走走,一群跳大神的。”
温川闻言勾唇,手中还摩梭着一颗黑子,他轻轻偏头问,“就那麽可怕?”
青渔靠在车壁上懒懒道,“也没有,就是巫术的仪式很诡异,我那时候就被他们吓到过。”
张轩闻言倒是来了兴趣,“瓦族的人头你都不怕,看来这巫术却是有点讲究。”
前两天他们到了瓦族的地方,也巧,赶路的时候正好遇见几个瓦族人上山采药,有缘相遇,那两个瓦族人好客得很——他们就被邀请,去瓦族人那吃了顿饭。
人头信仰果真名不虚传,基本上所有的瓦族居饰都有人头形状,木杆上藏蓝深红的布条随风飘着,仔细一看,那上面还都是人头的绣样,大部分都是骷髅状的,白天还好,晚上看过去只觉得瓦族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头。
张轩看着遍地骷髅吃不下饭,温川哥特意安抚他不用害怕,因为……他们的人头很好看——
所以瓦族真是很喜欢他们,尤其是对他们的头。
张轩:“……”
青渔在他旁边幽幽的,“我听他们说了,小张的头是最好看的。”
张轩:“!”
秦天书靠过来,“说什麽呢?”
张轩幽幽看向他,“哥,瓦族人说,你的头是最好看的……”
秦天书笑眯眯,“是吗,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