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他见过宋徽音许多模样,……
徽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回神,那焰火热度极低,燃烧时还放出丝丝香味,她正要细闻,张方士已经拧着一桶狗黑血淋在她身上,浇灭绿火,黑狗血的腥臭味瞬间漫延,令她几欲作呕。
张方士发号施令:“来人,将她拿下!”
他身後两个带着彩绘面具的男人立马上前将徽音压跪在地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後动弹不得,任她拼命挣扎也无法摆脱。
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过来,仰头朝裴夫人道:“他是骗子!这衣服有问题……”
张方士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徽音,擡手劈在徽音颈侧打晕她。随後拱手朝裴夫人道:“夫人,这邪祟极为厉害,某需要带她回阴山,诛灭其魂。为避免她再生事,某这就告退啓程了。”
他说罢示意两个男人扛起徽音,就要带着她离开。
裴夫人出言阻止:“方士且慢!此人乃是我儿妾室,依我看,还是请方士等等,待我儿回来由他定夺。”
张方士回头,抚着髯须恐吓道:“夫人可知这邪祟最克的便是在战场上沾过杀气之人。如若再让她和裴将军见面,只怕会有血光之灾啊!”
裴夫人被他一番言论吓住,瞬间六神无主,她招手问着婢女:“陶媪呢!她在哪?”
婢女瑟瑟发抖的上前忙答:“禀女君,陶媪今日一早回家探亲了。”
“什麽?”裴夫人不禁後退两步,又转头看向贺佳莹,谁知贺佳莹满脸苍白,双眼望着徽音的方向,六神无主。
张方士见状又道:“夫人可要尽早决定,若这邪祟醒来,连某都不一定制得住她!”
贺佳莹也被吓得够呛,今日之事出乎她意料,明明那日商量好将她逐出府就行,怎麽闹得要诛魂。她慌忙去人群中找张媪,却看见张媪正对她挤眉弄眼,让她赶紧劝服裴夫人。
贺佳莹不敢上前,缩在裴夫人身後不敢看倒在地上的徽音。张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低骂两句,随即隐在人群中挑事,“她若不除,是不是连我们都会受影响啊。”
本就惊恐的仆妇们被她鼓动,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又见她带头跪在地上哭求,其他人也纷纷跪地效仿,恳求女君决策。
仆妇们一声高过一声,裴夫人彻底没了注意,只好松口:“既如此,你就将她……将这邪祟快快带走罢。”
张方士心下一喜,连忙吩咐男人扛起徽音离开。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徽音突然发出极其诡异的笑声,声声刺耳,如同索命的冤魂。
衆人望去,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徽音以诡异的姿态站起身,手臂和身体扭曲,她身上淋的狗血已染成深红,发丝在先前的挣扎中已然散乱不堪,此刻以发覆面,姿态僵硬,伸出一双染血的爪子冲着张方士。
这模样倒当真有几分邪祟模样。
张方士咽了咽口水,害怕的後退一步,举起手中的木剑拦在身侧,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麽。
更不要说一衆女眷已被这场景看呆,瑟瑟发抖的围在一起冲张方士喊:“方士,她她她……起来了,你快灭了她!”
张方士握紧手中的木剑,小心翼翼的上前挑起徽音的头发想一探究竟。下一刻,徽音立马转头扑向他,双目猩红,口中发出凄厉嘶吼。
张方士瞬间吓尿,连忙後退两步,命令那两个男人上前去看。那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围住徽音,准备扑上去。
徽音擡起头颅,露出染血的半脸,一步一步逼近张方士,血唇轻啓:“吾乃昆仑王母,尔等岂敢冒犯!”
张方士疑心自己听错了,他问道:“你说什麽?”
徽音立马甩了他两耳光,趁他不备之际夺过桃木符剑,擡剑横于张方士颈上,目露凶光:“吾下凡历劫,却被你这方士诬为邪祟,该当何罪!”
张方士瞬间明白一切,他面部扭曲朝那两人喊道:“还不快拿下她!”
电光火石之间,天空吹起一阵狂风,将立在中间的徽音发丝吹散在空中狂舞,裙裾飞扬。
徽音猛然转头冷冷的盯着那两人,以剑指天,又拿起法案上的摇铃轻轻摆动,前缓後急三声,高呼:“三青鸟鸣,听吾号令!”
四周灵旗上的摇灵纷纷响应起来,铃声不断,刺耳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衆人心头,经久不绝。
她张脸也因狂风完全暴露出来,一半因染血变得妖异无比,一半出尘似瑶池仙女。
“生无死,福无极!”
霎时间,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蔽日,晴天打雷,嘶鸣不断,衆人都被这景象震住,那两个男人面露恐慌,下意识的後退两步。
有人大喊出声:“是王母,王母下凡啊!”
她面色狂热,跪地膝行,“西见王母,拜请赐福!”
其他人也纷纷被她感染,跟着跪地高喊。就连裴夫人和贺佳莹也不由自主的跪下朝拜,朝中间气势恢宏的徽音聚拢。
“西见王母,拜请赐福!”
张方士看见这一幕直叫不好,他是终日打鹰反被鹰啄了眼,他立马趴在地上,趁着衆人不注意时偷偷溜走。
衣摆不知道被谁给踩住,叫他动弹不得。张方士回头去拉扯,擡眼便看见徽音站在他眼前,对着衆人道:“此人法力低微,妖言惑衆!将他捆起来,吾亲自处理。”
他挣脱不过,任他如何高喊解释也无济于事,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徽音脚下。
徽音盯着他那张求饶的脸,举起手中的木剑,狠狠砸在他的头顶,又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出了口恶气。
她犹不解气,还想在动手时,身後传来动静打断她的动作。
“你们,在做什麽?”
一声怒喝打断衆人,徽音回头望去,就见裴彧一脸铁青的立在门口,看着这场闹剧。她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瞬间松懈下来,脖颈处隐隐作痛,她眼前一黑,朝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