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哥上前拍拍苏信的脸,露出一口白牙,“我们兄弟俩,可不是用钱能买到。至于你,老实待着,等那位见完你,就送你下去给平祯夫妻赔罪。”
苏信一听,果然是幕後那人的手笔,又听他们二人说要送他下去,立马慌了,疯狂挣扎起来,惹的马儿无法前行。
那奎哥是个暴脾气,见此情况当即将苏信拉下马扔在地上,举起碗大的拳头一顿招呼。
苏信挨了几下,这人是个打架的老手,专挑人身上的痛点招呼,打得他跪地躬身求饶。
他却不放过,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後,苏信鼻青脸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再次被人挂在马上後,苏信再也忍不住,张口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马,又被人扔进山间的一件破败木屋,阿郑找来粗实的麻绳,将苏信倒吊在房梁上,两人还在苏信的下方升起火堆烤着他,随後便相携去外头大树下纳凉喝酒。
虽还未到三伏天,但热意也不小,又被底下这烈火烤着,浑身冒汗,热的很不得扒层皮。
苏信一时直觉得生不如死,恨不得叫那两人进来给他一个痛快。
——
黄昏时分,临水阁二楼内,颜娘侍候着徽音穿衣,与以往的繁琐复杂的曲裾不同,今日徽音只穿了件窄袖上襦佩青色长裙,头发用红绳在脑後挽了个垂髻,单看身形,与府中婢女没什麽两样。
颜娘将徽音送到西角门,她买通了此处的看门奴仆,偷偷送徽音出府。
府巷不远处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颜娘心中八上七下,拉住徽音,“要不还是让奴婢跟着去吧,奴实在放心不下。”
徽音轻拍颜娘的手,取出白纱覆面,解释道:“今夜凶险,我怕吓着傅母。府内也需要傅母帮我遮掩,莫让裴夫人发现我离府踪迹。”
颜娘也明白其中道理,她向後望去,看见马车外立着两个身形高大的人,是冯郎君派来的。有冯郎君的人作陪,颜娘也放下心,不再多说什麽,目送徽音离开。
苏信被倒挂着,脑中晕眩异常,为了好受些,他只得在空中发力撅起身体,像个蜷缩的虾蟹。
他硬挨了二个时辰,又饿又困,身上还传来阵阵疼痛,苏信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喊道:“等老子脱困,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苏信豁出去,骂骂咧咧一顿,屋外却一直没有动静传来,不应该啊,按照那个什麽奎哥的脾气,他都骂的这麽难听了,那奎哥定是要进来揍一顿才能解气。
屋外传来马匹的嘶鸣声,苏信浑身一震,竖起耳朵细听,难道是有人来救他。他腹下发力,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来回摇摆,就着靠近窗户的时候往外看去,屋外听着一辆马车,车上走下来一个妙龄女郎,面容遮挡,身形眼熟。
她身後还跟着两名侍卫,看情形,这五人个是一夥的。没一会儿,他们就推门进屋,四个人呈保护的方向围在那女郎身边。
苏信睁大眼,越看着那女郎越觉得的眼熟,不等他出声,阿郑抽出腰间的佩刀割断绳索,苏信整个人狼狈的摔在地上,被阿郑拧着领口扔在女郎面前。
苏信坐起身,恶狠狠的瞪着阿郑,等他脱困,先宰了这家夥以解心头之恨。他冷哼出声,仰头望着面前的女郎,大言不惭:“就是你抓的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看着这女郎年纪也不大,通身气度和行走间的步伐礼仪,应是贵族出身,便想恐吓两句。未料那女郎径直去掉脸上的白纱,露出一张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脸。
苏信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你……怎麽会是你!”
徽音慢慢蹲下身子,和苏信面对面,她盯着这张阴柔的脸,狠狠擡手扇在他脸上。
苏信脑袋受力侧在一边,身体僵直在原地,他捂着脸缓缓转头,“你……”
啪啪——
三声耳光声响彻木屋,阿郑不自觉退後一步,双手环住身体。他万万没想到,这容色极好的女郎居然出手这麽狠。
徽音垂下的手掌发红,她站起身,俯视被打蒙的苏信,“这三巴掌是替你阿姊打的,为着过去那些年你对她的欺辱。”
苏信呆坐在原地懵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徽音背过身,吩咐那几人道:“废了他。”
阿郑疑心自己听错了,他掏掏耳朵,问道:“女郎说什麽?”
徽音微笑道:“请你们帮我废了他,让他再也做不成男人。”
阿郑朝奎哥努努嘴,他们原本就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夥计,落难时受过冯承的恩,昨日里冯承找到他们帮忙,说要帮他妹妹做件事。几人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只是没想到冯郎君的的妹妹如此“泼辣”。
奎哥上前制住苏信,跟着徽音来的那两个冯家侍卫也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苏信的双腿,阿郑抽出腰间的短匕,不住心疼,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精铁所炼,削铁如泥,如今却要被污染了。
苏信眼看徽音来真的,当即吓得痛哭流涕:“徽音阿姊,你这是这是做什麽啊!。”
徽音仰着头,今夜的星辰明亮,明日又是个大晴天,她听见身後的声音头也不回道:“你导致我阿弟坠崖,还是强迫萧纷儿,这是你应受的。”
苏信摇头痛哭,疯狂挣扎起来,阿郑按住他乱动的身体,明晃晃的刀锋闪过苏信眼角,他眼睁睁的看着阿郑将刀横在他的下腹,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冷硬的刀身。
“不要!不要,放过我吧,徽音阿姊,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信奋力挣扎起来,几个人都有些按不住他。
徽音轻轻笑起来,笑声悦耳,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及其瘆人,苏信手心生汗,听见徽音漠然的声音:“你也会怕啊?
“继续废了他。”
他不可置信的大叫起来,却後身後的奎哥一把按住,死死的被捂住嘴,下一瞬,下身传来剧烈的刺痛,刺目的血染红他的下半身,苏信无法接受的哀嚎起来。制住他的几人松开他,纷纷站到徽音身边。
苏信捂着下半身蜷缩在地上,他痛的无法出声,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血块正是方才从他身上割下来的。
他痛苦的哀叫着,一双眼死死的瞪着面无表情的徽音,咬牙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徽音听着她的谩骂,等他痛的不再发声後才下令,“送他上路吧。”
苏信匍匐在地上,面上沾上血渍,狠狠盯着徽音的背影嘶喊:“宋徽音!你就是个蠢货,引狼入室还不自知,如今还来替她出头!”
徽音转身,一字一句道,“你说什麽?”
苏信用力翻身坐起来,发丝散乱,下身染血,浑身狼狈不堪。他低低的笑着,“你们宋家是如何灭亡的,你父亲是怎麽死的,你不会一点都不知情吧?”
徽音走上前,俯身攥住苏信的衣领,眼神发冷,“你给我说清楚,宋府一事,你们苏家在其中做了什麽手脚。”
苏信不顾身下的疼痛哈哈大笑,眼角沁出泪,他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今日是活不了,死前他也要让宋徽音尝尝痛苦的滋味。
“你父亲,是被苏府设计陷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