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广陵公主所赐,这周围的人都被她清走,给了徽音和冯承谈话的机会。
冯承:“那夜裴彧没对你如何吧?”
那夜裴彧带着徽音走後,驰厌按照他的吩咐将那四人丢给了冯承,冯承也知晓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徽音摇摇头,“他没对我如何,阿兄,袁秩有消息了吗?”
冯承:“袁秩出京是回家探亲,才回益州没两天一家人就失踪了,当地官员搜寻了一个多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徽音问:“苏家动的手?”
冯承摇头:“不是他们,我估计是他自己躲起来了,躲苏家,也躲我们。”
“他最後出现的地方在顺直。”
徽音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意料之中,要找到袁秩并非易事。
天色已晚,两人一路走到秀水湖畔,徽音停下脚步,对身侧的冯承道:“阿兄,就送到这里吧。”
冯承点头,安慰徽音:“别担心,袁秩既然自己藏起来,说明他手真的有扳倒苏家的证据,我们耐心等候就是。”
徽音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扬起笑看着冯承,“阿兄下次找我,托人给颜娘送信即可。”
冯承摸摸徽音的头,目光突然顿住,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望着徽音的身後。
徽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秀水湖畔不远处,安静的伫立一队人影。
驰厌感受到前方越来越低的气压,不动声色的退後两步。方木却浑然不觉,凑上前眯着眼问道:“这麽晚了,宋娘子怎麽在此处,她旁边那个男人是谁?”
驰厌翻着白眼,双手并用将人拉回来捂住嘴,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神示意“不该问的别问!”
裴彧盯着树下的两人,眼神幽暗。
徽音不妨裴彧突然出现在此地,眼下这个场景颇叫人误会,她朝冯承点点头,快步走到裴彧身边望着他。
“前些时日拜托冯阿兄帮忙,今日在此是谈论此事。”
裴彧注意到冯承望着这边担忧的眼神,他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扫了眼站在面前的徽音,声音听不出喜怒:“什麽事要独自两个人晚上说?”
徽音张嘴想解释,裴彧却不想听,率先擡步离去。
她沉默的跟在裴彧身後,驰厌和方木自觉的落後,远远的跟着,没有上去打扰。
徽音看着裴彧大步向前的身影,後知後觉,他好像很生气。
今夜确实是她不对,徽音鼓足勇气开口:“这次我确实疏忽了,我现在是你妾室,却三更半夜与其他男子单独见面,若是撞见旁人定叫你难堪,你放心,我下次行事一定会更加隐秘。”
裴彧气笑了,他顿住脚步回头,咬牙切齿道:“宋徽音,你还想有下次,还要更隐秘?你倒是告诉我,如何更隐秘?”
徽音看着比刚才还要更生气的裴彧,也来了脾气,她已经很诚恳的道歉了,也没计较裴彧跟她莫名其妙生气一事。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裴彧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你在行宫,一举一动都与裴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宋徽音,我不想派人盯着你,你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说完这句,调转方向离去。
驰厌和方木对视一眼,老实的跟上裴彧,少将军今夜本是想歇在迎风馆,谁知回来的路上撞见着一幕,又和宋娘子不欢而散。
按照他的脾性,估摸着接下来三个月都要待在苑林的军舍,只是苦了他们哥俩。
徽音望着裴彧甩袖离去的身影,在原地沉默良久,回了迎风馆。
颜娘悄悄替她开了後门,带着徽音回屋。她望着徽音沉默的脸,察觉出她心里发烦闷。
颜娘:“发生了什麽事?”
徽音忽略掉心中的不适,跟颜娘提起正事:“袁秩带着妻儿躲起来了,一时半会找不到他。”
颜娘捏干帕子递给徽音擦手,宽慰道:“不急于一时,总有他躲不住的那一天。”
徽音双眼放空,她其实并不是愁这事,而是愁裴彧,她能感觉到两人关系的从陌生到熟稔的转变,但不知何时起,这段关系开始变得别扭起来,时好时坏。
她捂着脸仰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裴彧那张冷峻的脸,一向玩世不恭的他突然间沉下脸,到真有几分唬人。
可是,他为何那般生气,是气她说没有变故会和王寰成婚,还是气她和冯承深夜见面?
她想不通,索性撒开手,明日有场贵女小宴邀请了裴府,特意点名邀请了她。
徽音不想去,但裴夫人怕她一个人待在院中烦闷,也担心贺佳莹一人应付不来,便让她跟着贺佳莹一起去。
徽音拍拍脸,打起精神挑选明日宴席的衣裳和首饰,明日这场鸿门宴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