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的望着贵女们,开始点名:“你,过去。”
那名贵女望着广陵恶毒的笑容,说不出拒绝的话,害怕的起身朝徽音走去,有她带头,其他人也在广陵的逼迫下动作起来。
贺佳莹面露惊恐,扯着徽音的衣角,“走,快走。”
徽音心中明白,广陵让衆人都下场,都参与到这个事情中来,即使事後皇後贺裴家想要追究,事关这麽多的官员家眷,根本奈何不得,只能咽下这口气。
她看着围上来的人群,护着贺佳莹一步一步退出亭中,身後的人也包围上来,将两人困在相连的木廊上。
广陵站在亭中,饶有趣味的望着徽音,不放过她每个表情。她最喜欢的就是人脸上的害怕,令她无比兴奋。
贺佳莹崩溃哭出声:“我不要……我不要再被扒光。救救我,徽音,救救我!”
徽音听着她的哭求,心里的愤怒达到顶端。她抿着唇,转身将贺佳莹抱在怀里,挡住她的视线。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在第一个人即将触摸到徽音腰带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住手!甘泉行宫中岂容你们放肆!”
秀水湖畔上出现一队人影,领头的那位一袭粉白曲裾,她怀中抱着一捧的含苞待放的荷花,巧笑嫣然,仿若莲池仙子,出声的正是她身侧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媪。
其他人不知,广陵却是认识,那老媪是皇後的傅母,睢阳公主出生後,被皇後拨给了睢阳,照料她起居。
睢阳捧着荷花慢悠悠的上前,朝广陵行礼:“皇姊安好。”
广陵皮笑肉不笑道:“你来的倒是巧。”
睢阳捧起怀中的荷花,低头拨弄:“去摘了些荷花,来迟了些,应该不晚。”
她走到木廊上,其他人纷纷散开行礼,睢阳眉眼弯弯的朝徽音喊道:“徽音阿姊,你们方才在玩什麽?”
离徽音最近的那个女郎额头冒汗,跪地求饶:“睢阳殿下饶命,妾……”
“闲话两句,殿下先进亭吧。”徽音拉着贺佳莹退到一边。
跪下求饶的女郎愣住,呆呆的望着徽音,她没想到徽音会出声为她解围。
睢阳点点头,擡步进亭,越过徽音时发现她身後泣泪的贺佳莹,她面露疑惑:“你怎麽哭了,谁欺负你了?”
贺佳莹不肯说话,躲在徽音身後。
徽音替她开口:“她被风迷了眼。”
睢阳也并非什麽都不懂,看得出来方才广陵在为难徽音二人,徽音不想多说,她也不问。
她进了亭中,发觉广陵一脸不悦的盯着她。
睢阳不怕她,自顾自的挑了个位置坐下,疑惑的回头问:“你们不进来吗?”
徽音看贺佳莹已经收拾好心情,带着她进入亭中坐下,其他人也依着各自父兄所属的阵营,一半坐在睢阳这边,一半坐在广陵那边,泾渭分明。
直到现在,这场赏荷宴才正式开始。
睢阳坐下後只管同徽音聊天和拨弄怀中新摘的荷花,她不喜欢这种场合,若非徽音今日托人给她传话,她此刻还窝在清凉殿内摆弄新得的葵花。
广陵不悦:“你来了又不说话,何意?”
睢阳眨眨眼,“这里皇姊最大,自然是皇姊发话。”
“单赏荷有什麽好玩的,不如比试一番?”广陵把玩手中的酒盏,意味不明。
“你我二人分作两队,各队出三个人,三局两胜,如何?”
睢阳没有异议:“可以。”
广陵笑着拍拍手,两个小黄门擡着两个雀鸟云纹的漆壶放在亭中央,广陵身後的宫女上前倒酒。
漆木案上,摆着两行酒盏,一边十盏,酒香萦绕。
广陵起身走到案前,长裙曳地,她率先端起一盏酒,朝睢阳道:“这第一局,比酒量,本公主亲自下场,睢阳,你要来吗?”
睢阳摇摇头,她不会喝酒。
广陵慢条斯理的喝完一盏酒,狭长的眼睛眯着,“听闻裴夫人在女眷中酒量数一数二,作为她的侄女,贺佳莹,就你来吧。”
贺佳莹攥紧拳头,鼓起勇气起身。
身後一只手将她按下,贺珺笑盈盈的起身:“广陵殿下,妾与妾的父兄自幼跟随裴将军征战,军中好饮。妾斗胆,这一局让妾来吧。”
贺佳莹拉住贺珺的手,想要阻止她。贺珺家是依附裴家的官将,她与贺珺见过几面,不想让她因为自己得罪广陵。
贺珺微微摇头,示意贺佳莹宽心。她兄长一条命是少将军救下的,一家人都非常感念少将军恩德。
方才广陵公主欺辱徽音和贺佳莹时她没能力阻拦,现在广陵摆明要刁难贺佳莹,她不能坐视不理。
贺珺走上前,恭敬的朝广陵行礼,“广陵殿下,您先请。”
广陵眯着眼打量面前的女子,是她没见过的人,倒是不怕死。没将贺佳莹叫出来,她也没甚趣味,快速喝完剩下的酒回到座位。
贺珺刚拿起一盏酒就觉得不对,这酒味道辛辣,酒气冲人,与方才广陵公主盏中截然不同。
若广陵公主盏中的是适合女子饮的果酒,那她这里就是烈酒,普通女子喝完一盏都不易。
广陵似是觉得她墨迹,不耐烦道:“喝不喝?”
贺珺不敢再耽误,仰头咽下,酒方才下肚,她便感觉胃中犹如火烧,难喉咙烧痛。
她忍者不适,继续去拿第二盏,闭着眼咽下。她酒量不差,坚持喝完了五盏,满面通红,胃中已经翻江倒海,一张嘴就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