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驭马上前,接话:“他也不无辜,好色成性,昨夜若非宋娘子先行离去,叫他瞧见,肯定遭他毒手。”
裴彧冷笑:“找个由头让鲁王犯个错,先关他一个月。”
“至于广陵,将她在城西强占的地全部递到京兆尹那里去,怎麽吃进去的,怎麽给我吐出来。”
驰厌和方木同时笑起来,行,又有两个倒霉蛋撞上来了。
“那那个幕後之人怎麽办?”方木问。
裴彧扬起马鞭,朝着苑林疾驰,风里传来他的声音,“她知道是谁。”
“她?”方木不懂,“她是谁啊?”
驰厌甩开方木,无语道:“你说呢?”
“等等我。”方木回过神,对啊,既然是针对徽音,那必然是和她有过节的人。
这边,迎风馆,也在问这个话题。
徽音醒後,先是裴夫人来看,她许是受柳夫人那些话的影响,对徽音态度有些奇怪,没坐一会就走了。
裴夫人前脚刚走,後脚贺佳莹就来了,她拉着徽音讨论昨晚的幕後真凶,“除了广陵公主,另一个是谁啊?”
徽音用着汤,上腾的热气模糊她的眉眼,贺佳莹听见她平淡的声音:“苏静好,”
贺佳莹还没什麽反应,颜娘却砸了手中的漆盘。贺佳莹转头看过去,发现颜娘一脸气愤,指甲攥紧漆盘泛白。
颜娘深吸一口气,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没忍住骂出声:“白眼狼,死後下十八层地狱!”
贺佳莹满脑子疑惑,弱弱的发声:“我怎麽了?”
“贺女郎,奴婢不是骂你,奴婢是在骂那苏静好。”颜娘不好意思道。
贺佳莹吞咽下,默默的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见颜娘这副怒极的模样。不过,苏静好和徽音不是好姐妹吗?她这般想,也问出了口。
徽音放下漆碗,擦拭嘴角,面无表情道:“从前是,往後,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她做了什麽?”贺佳莹眨着眼,小心的问。
徽音微微摇头,“抱歉,各中缘由不便细说。”
贺佳莹也不再细问。她眼珠提溜转:“昨夜表兄可担心你了,你放心,他一定会好好替你出气的。”
徽音擦嘴的动作一顿,昨夜的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她想起昨夜药效发作卧在裴彧怀里的呢喃,脸上窜起热意。
她此生最尬尴,最为狼狈的场景都被他瞧见了。
“不用他帮我,我自己来。”徽音回道。
“你打算怎麽做,让我帮你呀。”贺佳莹激动的凑上前。
徽音轻轻笑道:“你先帮我打听一个人,她叫乐漪,昨夜多亏了她帮我。”
贺佳莹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贺佳莹走後,颜娘内心极其纠结,不知该不该告诉徽音昨夜裴彧照顾她一夜的事情。她望着徽音恬静的侧脸,最终还是选择压下心中的话语。
颜娘捧着药膏坐在徽音身前,因是在屋里,徽音只穿了件薄纱寝衣,颜娘撩起徽音的下裙,露出她的双腿,指腹沾上药膏,轻缓的涂抹在一片雪色中有淤痕的地方。
“一日三次,过不了几天淤痕就消散了。”颜娘涂完药,整理好徽音的裙摆。
徽音体内还有药效残留,四肢使不上力,人也困顿不堪。
颜娘叫人搬来一张竹席矮榻,放在庭中通风口,四周用深色帷幔遮光,让徽音午歇。
徽音躺在榻上,微风徐徐,耳边是花草轻摆发出的沙沙声,还有几只雀鸟的叽叫,她陷在软枕,眼皮合拢慢慢的的睡去。
她久违的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昨夜遇见广陵和她那个面首所处的假山中,只是梦中的广陵变成了她自己,她身前蹲着一个男人,剑眉星目,唇色潋艳。
徽音靠在假山上,浑身无力,眼中含水。
身下的男人双手拢住徽音的腰身,哑声问:“舒服吗?”
徽音看清他的脸,瞬间惊醒。她喘着气的望着头顶的深色帷幔,心跳的极快,她抱紧夏被,双腿无意识的缠在一起。她怎麽会做这麽奇怪的梦,梦里的那个人又怎会是裴彧。
徽音身上泛起细密的小汗珠,她羞赫的捂住发热的双脸,一定是那□□影响了她,一定是。
她掀开帷幔,声音发软:“傅母,我要喝水,凉的。”
因着那个奇怪的梦,徽音一整天不自在极了,她心中一阵发虚,想着等会裴彧回来她要如何面对他。
她现在一想到裴彧那张脸,仿佛就像回到了那个旖旎的梦镜中。
只要一想到梦的裴彧问她舒服吗,她就双脸发红,口干舌燥,不停的灌水。
颜娘还当今日的饭菜做咸了,想着等会去交代一下,晚间送些清淡的饭菜过来。
馀晖将天色染成橘金,斜斜的金色洒在庭院内,徽音靠在门框上,听着隔壁院子里的嬉笑声。
裴夫人院子里传来贺佳莹和裴衍的声音,唯独没有喊她。
她对徽音的态度急转而下,柳氏到底同她说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