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出声:“裴将军可是想问如何让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你?”
裴彧单手支着下巴点头,“对,就是这个,你们可有什麽高招?”
“那自然是有啊。”
韩二郎几人一扫方才的害怕,聚拢在裴彧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说到激动之处,两个男人还抱在一起示范,直把裴彧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直到太阳落山,裴彧才从韩二郎的庭院离开,韩二郎一路追出来叮嘱道:“记住三点诀窍!!”
裴彧脚步一顿,敷衍的点点头。
他回到临水阁时天已经黑了,院中陶灯亮起,染着一圈光晕,徽音刚刚沐浴完,穿着一身素白直裾,坐在檐下晾发,两条细白的手腕在夜里亮的扎眼。
他重重了踏下脚,有婢女听见动静过来迎他,道了声:“少将军。”
裴彧“嗯”了一声,朝正屋走去,馀光一直注视着檐下的那人,毫无动静。
他停住脚步,吩咐道:“去准备饭菜。”
婢女隐晦的看了眼徽音,见她什麽都没说,小声回道:“少将军,晚膳时间已过,只剩些糕点了。”
裴彧不悦,斜眼过去:“不是有小竈吗,去弄两个菜。”
婢女期期艾艾道:“那个是颜娘特意给娘子弄的,只有她会。”
裴彧:“……”得,他不配吃。
“下去吧。”
婢女如释重负的离开,一时之间,院中只剩二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裴彧立在门口,他听着韩二郎等人絮絮叨叨一下午,饭没怎麽吃,酒倒喝了不少。想起韩二郎所言,第一,不能露怯,不能让女人知道你非她不可,不能让她牵着鼻子走。
他朝徽音走去,发觉她手中拿了一片竹简,密密麻麻写满了他不认识的字,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他重重咳了一声,“我饿了,你去弄些吃食。”
徽音放下竹片,绸缎般的头发如流水般晃动起来,馨香一片。她弯腰穿好鞋,背对着裴彧看不清表情,语气淡淡:“夫人院里应该还有,我去要一些。”
裴彧拉住她的手臂,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头抽动一下,他摸摸鼻头,“算了,我随便用点就行。”
徽音抽回手,裴彧身上的酒气熏得她有些难受,她下意识的退开两步,擡头去看。
他显然已醉了七八分,玄色衣领被扯得松散,胸膛剧烈起伏着。皮肤泛着酒後的潮红,那双平日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蒙尘的星子,黯淡而困惑。
除了酒气,她还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很浅但是有。徽音不爱涂脂抹粉,院里的婢女也不用。
酒气加脂粉气,她问:“你从何处回来的?”
裴彧见她愿意主动搭话,心里一喜,面上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谨记着韩二郎的话语,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韩二郎那里。”
徽音轻轻念出声:“韩二郎?”
贺佳莹跟她提过几次,韩二郎来甘泉宫後苦于不能寻欢作乐,便将自己的住处改成酒宴,还招了好些美人歌姬入院,日日摆宴,夜夜笙歌,活脱脱一个秦楼楚馆。
她见裴彧斜倚在凭几上,领口露出来的肌肤上泛着红痕,从前她不知那时什麽,如今倒是在明白不过。
徽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面上维持着得体的,甚至有些僵硬的微笑。早该想到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麽快,昨日还同她黏在一起浓情蜜意,说什麽绝不负她。
她转开离开,不去看裴彧不耐烦的神色,把人关在门外,“今夜我不舒服,你去别处睡吧。”
裴彧本来跟在她身後打算进屋,猝不及防被她关在门外,差点夹住鼻子。他皱眉不语,一切都是按照韩二郎所言,为何徽音更生气了些,他甚至在她眼底看见了细微水光。
他拍着门,“宋徽音,开门。”
没人应声,他加大力气,木门在他手下吱呀吱呀响,隔壁东院有人喊道:“谁呀,大晚上的。”
裴彧一顿,转头去看,旁屋窗户上一个脑袋叠着一个脑袋的看热闹,见他发现连忙缩了脑袋。
他自觉丢脸,狠狠踢了下门板,放下狠话,“有本事一辈子别让我进。”
颜娘裹着衣服出门,看着裴彧离去的身影,担忧的望着正屋。明明下午睡醒後徽音就告诉她,是她冲动了些,明知裴彧吃软不吃硬还跟他硬来。
她早早的就备下饭食等着裴彧回来,饭菜热了又热。天黑了也不肯进屋,坐在檐下等着裴彧,谁知一回来又吵起来了。
真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