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徽音呢喃出声。
“愿我儿长乐未央……”
灯芯跳跃两下,陶盏里的灯陶盏里的灯油也燃烧殆尽,不知哪里来的一道风,吹灭陶灯。刹那间,室内昏沉幽暗。
宋夫人的手掌渐渐脱力,垂在一侧。徽音静静地看着宋夫人缓缓阖眼,了无生息。
与一旁嚎啕大哭的宋景川不同,她只是呆愣的坐在原地,紧握住宋夫人垂落的手掌,似乎这样就能挽留宋夫人的离去。
宋夫人离去後,下了三日的雨渐渐停息。细碎的风声伴着宋景川的呜咽声传进徽音耳里,湿透的衣裙也开始渐渐发冷,厚重黏腻的裹着她,叫人喘不过气来。
徽音慢慢直起身,续上灯油点亮烛台,腿部因长久的跪姿发麻不堪。她动作停顿片刻,擡手细心的打理宋夫人的遗容。
宋夫人去的很安详,相比于往日病痛的折磨,今日也许是她这些时日最舒适的一日。
她整理好宋夫人的衣襟,目光落在她瘦骨嶙峋的肩胛处,干涩的眼眶隐隐作痛。後知後觉的反应过来,阿母去了,她再也没有母亲了。
宋景川向前匍匐两步,将徽音揽在怀中无声安慰。二人凄然的望着榻上离去的宋夫人,哭声交织。
宋夫人原名颜婥,荆州宛县乡绅之後,十七岁嫁给同县宋氏族人宋渭,後因宋渭才名远播被征辟入仕,随他到长安定居。
她娘胎中带有弱症,生宋景川时又産後血崩,此後身体一直不大好,依靠补药养身。
一月前,都尉孙蠡贪污幽州军需,被御史袁秩告破,陛下下旨命廷尉调查。
孙蠡下狱後却突然供出是受御史大夫宋渭指使他贪污,并拿出宋渭给他通信帛书,上头还有宋渭的私人印章为证。告发不久後,孙蠡就在狱中自尽身亡。
宋渭被停职拘入廷尉调查,袁秩等人联合兰台御史上书要求重惩宋渭,事发五日後,宋渭于狱中自裁认罪,留下一封认罪书。
自此,红极一时的宋氏轰然倒塌,陛下怜宋渭多年为官劳苦功高,下旨赦免其家眷罪责,只罚没家産充公。
树倒猢狲散,不过一月,宋夫人的身体便迅速衰败下去,油尽灯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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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辛夷命好,她自己也这样认为,一介边陲武将的女儿,走运嫁给肃王做正妻,少年夫妻情深,成婚三载亦无旁人。
又逢大行皇帝突然暴毙,三王之乱死伤无数,皇室中竟只剩下肃王这麽一位成年皇子,捡漏做了新帝。
而辛夷,自然而然也成了皇後,京中无人不道她命好。
帝後情深,椒房独宠,引为佳话。
——
新帝登基的第五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广纳妃嫔。
这一年,也是辛夷幽禁北宫的第三年,她望着寒风中簌簌落下雪梅,忆起往昔。
刘湛初登基时,前朝後宫被梁氏外戚把持,匍匐在她跟前赌咒发誓:“我纳她们进宫只为平衡朝堂,绝不会碰她们!”
辛夷望着他含泪的眼,信了。
後来,她和梁妃有孕只相隔了一月,他抱着她安慰:“你放心,将来太子的位置只会是我们孩儿的。”
再後来,梁妃小産,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辛夷,她努力辩解,他揽着虚弱痛哭的梁妃冷声道:“待你的孩子生下,就抱给梁太後抚养。”
她甚至都没来及看那孩子一眼,就被人匆匆抱走,还在月子里就被驱逐到北宫幽禁,无召不得出。
幼子被夺,父兄被贬,幽禁三年。辛夷怨了三年,也恨了三年,她突然就想通了。
情爱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权利才是王道。
——
谢氏子谢清宴,是世家千百年来最有风骨的一个人。
他胸藏沟壑,智计无双,弱冠之年便已成为朝堂上能扭转乾坤的青年领袖,一言可定风波,一策可安社稷。
少时目睹梁氏外戚霍乱朝纲,引发三王之乱,百姓流离失所。
谢清宴立誓铲除外戚匡扶社稷,并非为了家族荣辱,亦不为青史留名,而是源于心中最炽热的家国理想,他想要太平盛世,海晏河清。
可没人知道,这位年轻臣子心中藏着一个秘密——他倾慕那个注定要与他对立的女人。
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谢清宴却甘之如饴地一步步走近。
这场清醒的沉沦,从他遇见辛夷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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