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狐疑的摸着耳朵,轻轻擦了两下,“还有吗?”
“有”
徽音擡手再擦了两下,又问:“还有吗?
裴彧肯定的点点头。
徽音环顾了下四周,发现不远处放着一个装着清水的铜盆,她走过去,打算照照位置。
身後突然有人伸手拉住她,滚热的手心顺着她的臂膀一路攀爬,烫到她的心口。
裴彧的身体贴上来,他的胸膛很宽,轻而易举的就能容纳住徽音。
徽音一时之间竟没去挣开他,而是闭上眼睛侧头轻嗅,她还没闻到什麽,就被一块香帕遮住鼻子。
裴彧笑道:“你是狗吗?”
徽音脸红,掀开脸上的帕子退出他的怀抱。
“我……”她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自己方才的鬼迷心窍。
裴彧也不需要她解释,他取过徽音手中的帕子,动作轻柔擦着方才说有灰尘的地方。其实根本没有灰,那块肌肤已经被徽音擦的通红,裴彧轻轻碰了两下,收回手退後。
“好了。”
徽音摸摸耳後,真诚的道谢。
她看见裴彧轻笑起来,笑声钻进她的耳朵里,心里又痒了起来。
他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更衣。”
裴彧走後,徽音循着记忆出了大堂,路上遇见几个瞅着她探头探脑的虎贲兵,她回以微笑,礼貌的问他们苑林文书台在哪里。
几个虎贲兵争先恐後的给她指方向,徽音一一道谢,加快脚步走过去。
文书台里面人影来回走动,似乎很忙碌,徽音听见冯承的声音。
他在骂一个人,巧的很,那人徽音也认识。
“杀千刀的裴彧,就会背後玩阴招。”
旁边有人在劝他,“冯郎君,小声些。叫他听见了又给咱们加活。”
冯承怒急,大喊:“我怕他?!”
徽音叫守在门外的小黄门替她进去唤人,她等在文书台大门後,静静的等着。冯承出门便瞧见了徽音,原本还挂着怒的脸色瞬间好转起来,带着徽音去了後院。
後院寂静幽清,栽着一颗双人才能环抱住的大榕树,冯承拉着徽音躲进树後,“此处人少,不会被人发现。”
徽音问:“阿兄,你怎会在此处?”
“别提了,”冯承擦着汗,满脸怨气,“那日晚上被裴彧撞见你我在一起後,他第二日便找到我叔父,说我这个年纪可以进入官场历练一番,正好他那里缺个文吏帮忙。我叔父一听,便将我卖给了裴彧,任他使唤。”
冯承咬牙切齿道:“他可真不是人,拿戒严当借口,非他允许我不得出。也不知道从哪网罗来一批文书,让我加急整理出来,我好些时日都被困在这里,连宫宴都没来及去参加。”
徽音默默听着,愧疚道:“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为难阿兄。”
冯承摇摇头,语重心长,“徽音,你整日与他这样阴险的人待在一起,不知要花多少心思应对。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裴彧,心眼小不说,还心脏!”
徽音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她歪着头想,裴彧,确实小心眼,至于心脏不脏,她还没机会见识。
冯承将心中憋闷已久的气撒出来後,提起了正事。他目光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做好准备。”
徽音收起笑,“事关袁秩?”
“没错。”冯承点点头,斟酌道:“我的人传来消息,已经找了袁秩一家人,只不过,全家上下连同七岁小儿都没活口。”
徽音静默片刻,她痛恨袁秩,也为稚子感到悲哀,与虎谋皮的下场叫人心惊。难怪苏静好有恃无恐,原来是能威胁到苏家的人已经叫他们全杀了,她是笃定没了袁秩,徽音翻不出风浪。
冯承继续道:“我派人去袁家遇害的地方翻了底朝天,什麽证据都没发现,他们做的可真干净。”
“从袁秩失踪那刻起,这个结果我就预料到了。”
徽音叹了口气,失望吗?当然失望,没有袁秩的指认,她就算是成功替父亲翻案也无法扳倒苏家。
冯承抿紧唇,安慰道:“徽音,你别灰心,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徽音点点头,她向冯承告别,独自一人回到大堂。裴彧还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