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无关人等扯进来,徽音不想再他和扯下去,她现在在意的事裴彧找人盯着她,“你把人撤回去。”
“不撤!”
两人的争吵惊动了旁屋的颜娘,她拖着病体打开门,神色焦急的大喊:“娘子,少将军,这是怎麽了?”
徽音的神智被颜娘拉回,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笑着安慰颜娘,“没事,你快回去。”
颜娘不肯,还要再劝。
裴彧突然怒喝喊人,“其他人呢,把她给我扶进去!主子吵架,哪有奴婢插嘴的道理。”
缩在房中的阿蘅等人见状连忙出门,七嘴八舌的将颜娘劝回去。
颜娘没办法,怕加深裴彧的怒火,不敢再多说什麽,由着她们扶回去。
裴彧转头望着徽音,威胁道:“再让我看见你和其他男人私下会面……
徽音打断他,没看他一眼,“你当如何?”
裴彧抿紧唇,指节捏得吱吱作响,徽音的神情与方才大为不同,若刚才她是生气,此刻的她全然是一副冷漠丶无视的神态。
徽音径直往里走,头也不回道:“我不是你的宠物,我要见谁,和谁交好,你没资格干涉我。”
她动作优雅的整理裙摆坐下,将那个木匣打开,取出里面的帛书铺在案几上,神情冷漠,“裴将军若要罚,随你,我还有事,您请去别处休憩吧。”
裴彧站在原地,忽而失笑,摔门出去,“行。”
他走後,徽音尝试着去钻研帛书,却怎麽都集中不住精神,没办法静下心。
她擡头望着被摔木门,胸口哽着一口气舒不出来,指腹紧紧捏着毛笔泛白,屋外伸进几个探头探脑的人影,她起身关上门,隔绝她们的视线。
裴彧这厢摔门出去後,越想越气,心口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攥住了,又酸又胀,透不过气。
他不过多问两句,她就冲他嚷嚷跟他吵,将冯承护的紧紧的,从没见过她这样在意过自己,这样维护过自己。
裴彧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涌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又或是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他们两人的争吵引得东屋的仆妇出来查看,一双眼提溜的望这里看。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手背上青筋显现,一拳打碎墙壁上的陶灯,怒喝:“滚!”
那仆妇不敢再看,缩进门里去。裴彧回头看了眼毫无动静的西院,甚至没有一个婢女追出去,周身气压骤低,大步离去。
颜娘扶着墙进屋,瞧见徽音一副失神模样,坐着一动不动,眼神不知在望哪里。她慢慢坐过去,把案桌上的帛书一一收好,拍着徽音的肩膀,柔声道:“去午歇会吧。
徽音回神,难受的低下头,“你怎麽起来了,快回去歇着。”
颜娘叹气,“你们吵成这样,我哪里还歇得住。”
徽音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眼睛被她揉得红红的,颜娘把她揽进怀里,像幼时那样抱着她宽慰,“这是怎麽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吵成这副模样。”
徽音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不过吵两句嘴,她就忍不住想哭,她强忍着道:“我去见冯承,他看见生气了,让我以後不许再见他。”
“我本来是想好好跟他解释的,他不肯听,还找人监视我,他还朝你发火。”
颜娘擦干她的泪,轻柔道:“他是打翻醋坛子了,心里头泛酸,是在意你。上次出了那样的事,他是当心你再出事,才找人保护你。”
“傅母为何替他说话?”
颜娘叹道:“我哪里是替他说话,我是不想叫你难受。”
徽音没讲话,软软的窝在颜娘怀里,眼前像是蒙上一层雾,模模糊糊叫人看不清。
良久她才道:“那他迁怒于你算怎麽回事。”
颜娘笑道:“我不过是个奴婢,叫人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徽音坐起来,抿唇摇头,“你不是奴婢,你是我的傅母,你之于我,就如裴夫人之于他一样,他不尊重你,我很生气。”
她抹了把脸,赌气的去翻木匣子,“是他的错的,我不会低头。”
颜娘按住她的手,“不让你低头,你坐了半天也累了,去睡会吧。”
徽音乖乖任由她摆弄,躺在竹席上,颜娘在一旁摸着她的发,摇着扇子。徽音往旁边挪了个身位,将颜娘拉上竹席,抱着她的手臂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