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身为当事人之人,事发时便默默不语。她盯着月漪陷入沉思,她确定她不认识月漪,那月漪为何要屡次相帮于她?
李莹月瑟瑟发抖的躲在吴王身後,她已经想到被赶出去後会被多少人讥讽,过了今日,所有人都会嘲笑她恬不知耻,她的名声全毁了!
“对不住,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李莹月崩溃大哭,跌落在地。
裴彧没有半分心软,挥手让人拉出去。
“这是在做什麽啊?”
寿诞的主人平阳侯姗姗来迟,他穿着,抚着美髯须微笑着走进大殿。
立时便有人上前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平阳侯今年整四十岁,乃是郑家和吴王身後的掌舵人。
他为人谦和,礼贤下士,喜爱结交,门下门生衆多。听闻事情的始末後,他先是张开手笑着去安抚面色惊异的宾客。
而後才慢慢踱步到裴彧等人面前,抚须指着哭泣的李莹月笑道:“老夫与此女的父亲有些交情,裴将军,能否老夫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裴彧冷笑,“若人人都如她一般冒犯于我,往後我还有何可言?”
李莹月满脸泪痕的盯着裴彧,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可怕,明明那日的他很和煦。
平阳侯微微摇头,上前落座在正位上,语气谆谆,“到底是年轻气盛,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裴彧端起酒盏,遥遥的朝平阳侯敬酒,戏谑道:“侯爷说这话是最为不妥的,三年前一小官不甚冒犯于侯爷,侯爷可是上书呈表要诛他满门啊。”
平阳侯笑意变淡,微眯盯着裴彧。
裴彧把玩酒盏回望过去,双眼漆黑如墨。
殿中丝竹悦耳之声不知何时已停,一片寂静,只有裴彧案桌案发出的一丝微小声音。
衆人擡头望去,就见裴彧身边坐着的那位艳绝女郎正在执筷用膳,方才那声音就是竹筷撞击漆盘的声音。
徽音毫无所觉,自顾自的吃着,毕竟民以食为天。
裴彧支着头津津有味的看着她用膳,时不时帮她续杯。
吴王忍不住斥道:“裴彧,你莫要太猖狂了!”
裴彧不耐烦的掩住耳朵,从前怎麽没有发觉吴王这般蛞噪。
他见徽音用完饭,递过去干净的锦帕,“饱了麽?”
徽音点点头,裴彧遂牵着徽音起身,不悦的看向吴王,“既然殿下和侯爷都为此女求情,那便算了,就当作我给侯爷的贺礼了,告辞!”
“裴将军留步!”
“裴将军!”
平阳侯压抑着怒火,他这寿诞还没开始就被毁了,若非陛下再三叮嘱两家不可撕破脸,他绝不会邀裴彧前来。
裴彧牵着徽音离开大殿,走到转角之处时两人分离,他吩咐驰厌送徽音回去。
徽音问:“李莹月?”
裴彧皱眉,似是不想再谈论此人,“今日我本是打算寻吴王生事,她非要撞上来不肯罢休,甚至出言侮辱你,给她点教训也是应得。”
徽音点点头,不再多说什麽,嘱咐道:“切勿小心。”
裴彧的身影隐入夜色,渐渐消失。回去的路上,徽音撞见了一个人,长乐尉卫平嵘,平祯的大兄。
平嵘看见徽音脚步一转引上来,眼神放肆,“这不是宋女郎吗,近日可安好?”
徽音面色淡淡的行礼,“回尉卫大人,妾身一切都好。”
平嵘调笑,伸手去摸徽音的脸,“跟着裴彧有什麽好,不如跟我……”
“啪——”
平嵘只感觉手臂骤然麻痛,痛呼出声。
驰厌收刀入鞘,语气不甚恭敬,“尉卫大人,请勿失礼。”
平嵘捂着手臂一脸怒意,擡头刚想骂两句,就看见驰厌横刀在身前,冷冷盯着他,此人是裴彧的贴身近卫,身有官职,平嵘不忌惮他,但忌惮他身後的裴彧。
他瞥了眼了徽音,冷哼一声离去。
徽音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神微动。
驰厌见徽音盯着平嵘的背影一动一动,出言询问,“娘子,怎麽了?”
徽音收回视线,擡步离开,“这位平嵘你可熟悉。”
驰厌回忆片刻道:“不怎麽熟悉,不过少将军说他目光短浅,狂妄自大,成不了大事。”
徽音点点头,又问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