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枕梨缩进裴玄临怀里,裴玄临顺势抱住她,两人刚结束,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阿狸,今日还高兴吗?”
“高兴,别的不说,金安公主长得真漂亮啊,怪不得都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阿狸今日怎麽羞起来了,往日难道不是觉得自己最漂亮吗。”裴玄临刮了刮凌枕梨的鼻尖,逗弄她。
“啊呀,我肯定是漂亮的呀,可我又不能明着说我最漂亮,不然的话人家要笑话我的。”
凌枕梨边笑边去捏裴玄临的鼻子,要报刚刚被捏之仇。
“好好好阿狸最漂亮……话说,你和燕国公萧洵……今日为何事起了纷争?我听宫人说你们两个在城墙上起了争执?”
裴玄临心想,他毕竟跟萧崇珩情同手足,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的兄弟关系太差,想斡旋一下。
“原也不是什麽大事……”凌枕梨心虚地编谎话,“还不是因为柔嘉郡主非要让我跟她比马球,害得我手受了伤,自然就不想给他好脸色。”
尽管谎言拙劣,但是裴玄临对她并不设防,相信了她。
“柔嘉惯争强好胜,喜欢攀比,你下次不理她就是了,崇珩……崇珩按理说并不会为柔嘉出头,若为此事,多半是舞阳公主让他去找你的。”
一听这个,凌枕梨来了好奇,想旁敲侧击关于萧崇珩的事。
“柔嘉郡主不是他的妻子吗?他竟然不维护自己的妻子?”
“嗯……此事说来话长,我这个表弟,心爱的女人是一青楼女子,偏这女子还是有罪在身的,无法带回国公府,舞阳公主得知後非常不满,不知用了什麽法子逼他娶了柔嘉。”
“他是舞阳公主的儿子,难不成舞阳公主会把他杀了吗。”凌枕梨带着几分怨气,“说到底他就是放不下权势富贵,权衡利弊後抛弃了那女子。”
裴玄临以为她是为另一女子鸣不平,加上与柔嘉郡主关系不好才出此言,并未察觉出她语言中的醋意。
“你啊……”裴玄临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舞阳公主不杀自己亲儿子,还杀不了一个青楼妓子吗?”
“……”凌枕梨瞬间瞪大眼睛。
良久,她将腿放在裴玄临的小腹上,整个人趴在裴玄临身上,幽怨道,“舞阳公主与我父亲为敌多年,我父亲最不喜欢舞阳长公主,偏偏世宗在位时允许舞阳在朝堂上指手画脚,为此我父亲没少劝诫世宗,可是都被世宗挡了回去,我不喜欢舞阳。”
“世宗的五个孩子里,最喜欢的就是舞阳公主,再者……或许是我父亲。”
提起父亲,裴玄临的心柔软了几分。
在他幼稚的童年里,父亲和母亲虽未成婚,却一直待在一起,一同陪伴着他长大,引导他度过美好的童年。
只是後来他被杨明空强按给死去的章怀太子,夺去章怀太子府抚养,一切就变了。
很快,父亲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抢回来,把他的母亲册封为皇後,可是杨明空都不让。
爱子心切,裴玄临的母亲跪地磕头求杨明空把孩子还给她,却被杨明空以大不敬之罪赐死……
经此一去,杨明空与裴赦的母子情分算是彻底断了,就算杨明空在事发後第一时间将裴玄临还给裴赦,依旧于事无补,裴赦悲痛欲绝,兴许是见不得往日里英姿风发的儿子变成如今狼狈不堪的痛苦模样,杨明空赐给裴赦一杯毒酒,而裴赦也喝下了那杯毒酒。
史书上都为杨明空记载着她有多爱裴赦这个小儿子,裴赦的赦是大赦天下的赦。
在裴赦出生时,帝後为他大赦天下,是当朝皇子独一份的荣宠,因为他长得太像杨明空了,且杨明空也是她母亲的第四个孩子,高宗也是太宗的第四个孩子,有这份感情在,裴赦被寄予了天大的厚望。
裴玄临不禁伤怀,或许父亲他这一生最不该的就是爱上母亲,生下他。
“三郎……你是不是,想你父亲了。”凌枕梨感受到了他的难过,心里也不好受。“嗯。”
他们俩,都是失去父母的可怜人。
裴玄临尽管自己伤心,依旧安慰凌枕梨:“我这个姑姑,连自己的丈夫都能下死手,何谈一个与她无关的人,也难怪,天家无情,阿狸讨厌她情有可原。”
说完这番话裴玄临又意识到不对,找补,“不过阿狸对我这样好,就算犯了错,我也会为你解决。”
凌枕梨在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信这话,但好歹裴玄临愿意说出来,听一听也乐意。
最後一支红烛终于燃尽,黑暗中,只馀十指相扣。
只是凌枕梨虽困,一时半会儿却睡不着了,明日就要见萧崇珩了,也不知会发生什麽……
希望她和萧崇珩,不要重蹈覆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