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能够登基,舞阳公主功不可没,宣帝在时,朝廷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和军政大事的决定权都给了舞阳,幽帝为了铲除舞阳手里的权力直接抄了她的长公主府,但如今明帝即位,这份矛盾再次激化。”
“那萧崇珩呢。”
“你关心萧崇珩干什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该不会还对他馀情未了吧?”
凌枕梨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怎麽可能,我只是关心他死了没有。”
“那很遗憾,”
薛皓庭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不仅没有死,而且舞阳公主还准备让他再娶耿王的孙女,襄城县主。”
凌枕梨挑了挑眉,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她抚平衣襟上的褶皱,状似随意。
“哦,老耿王啊,我知道,他儿子是长平郡王对吧,说起来这位襄城县主还是裴玄临的远房堂妹呢……他娶了?”
薛皓庭笑了笑,说那麽多,还不是为了问最後一句他娶没娶那个女人。
看来她终究是忘不了萧崇珩。
“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凌枕梨的神情似乎松懈了一瞬。
虽然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薛皓庭锐利的眼睛。
凌枕梨下意识地擡手整理了一下鬓发,这个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波动。
“你怎麽好像一副如愿了的样子?”薛皓庭的声音陡然转冷,身体微微前倾,“你还喜欢萧崇珩?”
凌枕梨立即正色道:“没有。”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玉镯,那是裴玄临之前送羊脂玉镯。
“我的心只属于裴玄临。”
她再次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语气刻意轻松起来,“父亲不是很忧心你的婚事吗,可选好了人家?现在满京城的女子可都想嫁给你。”
闻言,薛皓庭冷笑一声。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我喜欢的人是你。”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字字清晰,“父亲哪还敢给我选亲,他生怕薛家兄妹乱伦的事被外人知道,耽误他死後进太庙。”
凌枕梨一听脸色骤变,猛地离塌站起,衣袖带倒了茶几上的茶盏。
精致的瓷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里是行宫,你别乱说话!”
说完,凌枕梨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茶盏碎片,略带紧张。
薛皓庭无所谓地耸耸肩,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危险的气息。
“听到了又如何?你刚不还说你喜欢陛下吗?”
凌枕梨一时哑然,嘴唇微微颤动却说不出话来,她向後退去,直到腰际抵上冰冷的案几。
薛皓庭看着她仓皇的模样,冷着眼问道:“我和你有过肌肤之亲,我娶别的女人,你真的无所谓吗?”
看薛皓庭步步紧逼,凌枕梨紧张地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
她的目光游移不定,最终落在窗外。
“这跟我有什麽关系?”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是我哥哥,你成家立业我会为你高兴的。”
江南多雨,窗外渐渐起了雨声,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殿内的熏香也似乎更加浓郁了,萦绕在两人之间,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
凌枕梨别开视线,望向窗外迷蒙的雨幕,而薛皓庭的目光始终钉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薛皓庭的冷笑在静谧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