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了,阿娘不也不喜欢裴神爱吗,干嘛要替她说话。”
凌枕梨一边继续扣指甲,一边说话,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得崔悦容着急。
“现在京中人都对你颇有微词,为长远考虑,还是要做点好事跟他们搞好关系的。”
“陛下都没说我什麽,轮得到他们议论我了,他们真有本事就让陛下废後啊,打量着陛下是明君,不会把他们都杀了,才敢乱说话。”凌枕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肯定裴玄临会惯着她的。
崔悦容无可奈何,只好溺爱地笑了笑:“你呀,也就在我面前说,若是你父亲教训你,你可就好好听着。”
凌枕梨听了仰起头来朝崔悦容甜甜一笑:“我知道啦,在父亲那我不敢撒野,对了母亲,陛下说了,等他走後让您进宫陪我,不如我们搬到兴庆宫吧,那儿刚整修完。”
兴庆宫是原本的裴玄临与凌枕梨居住的东宫,在那里两人有许多美好的回忆,所以裴玄临一登基就下令扩建重修,并将其更名为兴庆宫。
“你闹着陛下从太极宫搬到大明宫,若这麽快又搬到兴庆宫,总归是太张扬了,当今陛下,你的丈夫是要与太宗皇帝看齐的人,你切不可辱没了他的名声,要学昔日的乾皇後。”
凌枕梨玩着一缕头发,眼眸低垂:“那乾皇後的家族现在可还有什麽人吗?”
崔悦容怔住,她没想到凌枕梨不全是任性恣意,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
凌枕梨擡起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崔悦容,活脱道:“做皇後呢,不仅要得宠,更要会好好活着,恰巧我得宠又惜命,母亲,你不用为我担心。”
*
暮色四合,天边最後一抹绛紫渐沉入墨蓝,宫灯次第亮起,在宫墙投下暖黄光晕。
唯馀紫宸殿,一片漆黑。
在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将被无限放大。
指尖触到的肌肤,像温润的玉,又像炽热的火,分不清了。
裴玄临的气息灼热,拂过凌枕梨的耳畔,像雨夜的暖风,带着令人心悸的潮湿。
细密的吻,如同雨点,落在颈间,锁骨,一路向下,点燃一片战栗,她的呻吟被吞没在纠缠的唇齿间,化作破碎的呜咽。
整个天地仿佛只有这一方床榻。
两人理智的弦早已绷断,只剩下感官的洪流汹涌澎湃。
此时视觉失效,触觉和听觉便变得异常敏锐,每一次肌肤相贴,每一次呼吸交错,都清晰得惊心动魄。
她要在他出征前给他一个致命且难忘的夜。
……
沐浴过後,凌枕梨跨在裴玄临身上,抚摸着他的脸,捏来捏去。
“再捏毁容了。”
“那正好,出去勾引不了别的女人了。”
“你怎麽这麽坏。”
凌枕梨轻轻捶了一下裴玄临的胸口,随即又趴上去,摇头晃脑。
“我舍不得你。”
裴玄临怜爱地摸摸凌枕梨的脑袋,哄道:“我也舍不得你,但是大事要紧,我去前线看看将士们,确定胜券在握,我就回来陪你。”
“你说真的?”凌枕梨在他怀中轻嘤。
裴玄临笑了笑:“当然是真的,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那好哦,我相信你。”
安宁片刻後,凌枕梨突然又鬼头鬼脑地开始乱摸裴玄临,裴玄临被她折腾的没辙了,只能求饶。
“姑奶奶,你知道明天什麽时辰我就要起来阅兵吗,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啊不对,哪儿跟哪儿啊,我刚想说的是,我想搬到兴庆宫去住。”
“嗯?”裴玄临疑惑,“这才在大明宫住了半年,就住腻了?还有很多宫殿没进去玩过不是吗?”
“你走了之後大明宫就空荡荡的,兴庆宫虽小,但不会显得那麽冷清,而且很久没有回兴庆宫看看了,我有点想了。”
凌枕梨说的都是心里话,裴玄临也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她一向是个讨厌孤单喜欢陪伴的人,从前是她还能回丞相府跟家人们住在一起,如今成了皇後,虽然他允许她随意出宫走动,但是作为一国之母,为避嫌还是不好在宫外过夜。
兴庆宫虽小,显得却不那麽冷清,或许他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日子,她住在那里会更舒服一点。
裴玄临答应了:“好,就依你,觉得孤单了你可以多找几个朋友进宫陪陪你,岳母大人不是也答应了进宫陪你吗。”
凌枕梨略有思索,随後抱他抱得更紧:“我还是更想要你,你答应我了要早点回来哦。”
裴玄临温柔地轻拍着凌枕梨的後背,安抚她。
“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