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当这除祟阵为何会出现?”少年笑意不变,只是声音也冷淡了一些。
另一个少年手中的剑已然出了半鞘。而後被温意少年不动声色按下。
“师兄莫急。”他说着,擡起手腕,“镇祟铃震颤得如此剧烈,那鬼还在此处,跑不了。”
只见他手腕上一串铃铛震颤似蝶翅,却又不似普通铃铛能听见铃响,它寂静不堪,却能将她心头冻住。
她突然想到,白日,他手腕上的震颤。
原来。白日他便察觉到了有鬼在此处。
可是他又是如何布下阵法的呢?
分明,他们从头到尾,都在她眼底下。
“仙君对我又何曾说过真话?”她轻笑着,因风灌入而隐隐绰绰的烛火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面颊上轻扫过。
少年环顾一圈,那双眼睛散着金光,指尖搭在桌面上轻轻划过,而後停在半空:“姑娘。你有仙缘。若是想要修仙,我当真,可以帮姑娘。”
说着他停住了,视线落在那本她搁置一旁的书上:“姑娘大可以……不用去看这些枯燥又无用的书……”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只要……姑娘交出那个鬼祟。”
孟迟菀在原地一时间动弹不得,可听他这话,她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并不知道那鬼究竟在何处,只知道还在这房间里。
她心中焦急,额间隐隐氤出了汗意。
云羡清。
在哪呢。
要交出去吗?
心间宛若有岩浆拍打,心岸一侧是风雪交加,一侧又是熔岩漫灌,脑海中开始泛起痛意。
少年怀中的传音符同时响起,似催魂夺命。
下一刻,那声音被盖住了。
被剑刺破空气在鼓膜中震颤的声音盖住了。
剑意在夜里铮铮回响。
喉间一柄长剑抵住皮肉,下一刻便要刺入。
方才分明还和煦的少年,仿佛不再是那个按住他师兄拔剑的手,将剑缓缓推回剑鞘的少年了。
他此刻成了真正剑指她的人。
他声音中的笑意不知被什麽吞没了,开口时甚至于比师兄更加森冷:“在哪。”
孟迟菀的惊诧和紧张到达了顶点,即将要突破境界值。
她手颤抖着。
可舞剑的人,面无表情,机械到像是在完成什麽不得不做的任务。
剑尖挑开她的腰带。
衣带散开的一瞬间,忽然有人推开那少年,而後轻轻搂抱住了她,跌落进床榻间。
怀中是清新而又熟悉的木质香,叫她心口一颤。
而後,她的衣带被拢好。
虽则她时常唤各种人仙君,可总归有个人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是她亲手救下的。甚至于,她曾经愿意将他的性命放置于她之上,虽说是为反抗天命。
甚至于,她知道,他绝非善类。可他的的确确,是有些不一样的。在她尚还趁不上是漫长的年岁中。
“云羡清。”她一字一句,声音几乎像是呢喃。
有什麽东西顺着她的衣摆滑落。
而後,她看见,那少年剑尖刺入播种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