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晴的话正中卫峤下怀,“既然如此那王妃早些休息,本王就先离开了。”说完便立刻起身出了云和堂,径直往朝霞院去了。
朝霞院里喜春喝过汤药正在灯下绣着手帕。只要闲下来她总是会忍不住想起自己和卫峤之间的纠葛,有事情做反而脑子清明一些。
卫峤走进卧房就见喜春又在绣着东西,他走过去看到帕子上的一只老虎惊奇道:“喜春什麽时候竟然认得这老虎了?”
听到他的声音喜春才擡头看他,想到之前和苗大哥一起去看杂技的经历,她开口道;“之前街市上头看到过杂技表演,里头有一只。”
“哦,原来这样,你这绣得倒是挺活灵活现的。”卫峤说着便走到喜春身边挨着她坐下。他今晚没有喝酒,此刻一靠近喜春却有一种浑身酥麻的感觉。
喜春搁下绣棚,偏过头看他:“王爷怎麽到我这里来了?”
“我想陪你。”卫峤拉过她的手道。
一接触到喜春的手,卫峤脑海中滋生出更多的渴望。他注视着喜春漆黑的双眸,伸手抚上她的脸,情不自禁便对准她嫣红的嘴唇吻了上去。吮吸啃咬,卫峤越吻越激发了心里那灼烧的欲望。
喜春被动地接受着他的亲吻,只觉得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她想推开他,他的一双手又像铁桶一样牢牢包围住她。
许久之後卫峤终于停止了亲吻,一把抱起喜春就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把人放到床上後,他便欺身想要除去她的衣物,想要和她灵肉合一。
看到他眸子中迷离的神色,喜春赶忙抓住他的手,大声道;“卫峤,不行,我怀孕了。”
埋在她脖颈间的卫峤被喜春的声音一喊,忽然才如梦方醒。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自己的心神。
他今日怎麽会这般没有自制,上一次在马车里他和喜春欢好没有影响孩子属实是幸运,今後却不能如此,他已经问过府医怀胎的前几个月胎儿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万不可在此期间行房。
卫峤喘着粗气从喜春身上起来,看到她双瞳惊怕的目光,小心的给她撩开脸上的碎发,安慰道:“别怕,方才是我冲动了,我今晚回房睡,你早些睡吧。”说完便从床上起来,给喜春拉好床帘後便急匆匆出了朝霞院。
阿贵跟在卫峤後头,看着他脸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试探地问道:“王爷,要不去王妃哪里?”现在侧妃怀孕无法侍奉王爷,王妃却是可以的。
“不,回明安堂。”卫峤坚决道。
泡了一个多时辰的冷水,卫峤心中的燥意终于缓解。他起身由阿贵侍奉着穿衣,想起今日的饮食和接触的东西,除了王妃送来的那两盆绿云外其他与往日并没有什麽两样。那花的香味不同寻常可是他接触过花後还去了云和堂陪着王妃吃了晚饭,身体却没有对王妃産生什麽欲望。
应该不是那两盆菊花的原因,他也不该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揣测王妃。
都是因为他自己,他一遇到喜春就无法自制。
云和堂里,明初晴在小花厅侍弄着自己的菊花,她嫁进昭王府後也把明府中自己栽种的菊花搬了过来,如今大部分都放在云和堂的花园里头,一些珍稀的就放在这小花厅之中。
翠菊进来凑到她身边附耳道:“王妃,王爷回明安堂了。”
明初晴握着剪子的手一顿,差点误剪了就快要开花的一朵花苞。她柳眉微吊,唇边泄出一抹冷笑,“天意如此,那便算了。明日从我的私库里挑两株上好的人参送去朝霞院,就说本王妃记挂侧妃,让她好好养胎,怀孕期间皆不必来云和堂跟本妃请安。”
第二天一大早,翠菊便把两株人参送到了朝霞院,又把明初晴的话跟喜春复述了一遍。喜春给翠菊打赏了一把金瓜子又遣水仙将人送了出去。
看着那装有人参的红漆雕花木盒,喜春想起那日她回府後第一次去云和堂拜见王妃。明初晴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绣有牡丹花的交领袄裙端坐在偏殿的玫瑰椅上,头上梳着飞天髻,两朵玫瑰样式的金簪斜插在发髻之上却压不住她明丽的脸庞。她噙着和善的微笑,通身的气度让喜春第一次领会到什麽是大家闺秀,高门贵女。
她端庄优雅,仪态万千,而站在下首向她行礼的喜春就像是一个打着赤脚的乡野丫头,她虽然入宫时接受过宫廷礼仪的教导,可是在明初晴面前依旧相形见绌。
喜春忽然能明白卫峤为何一定要娶明初晴,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样的人,他们同样身份高贵,同样的气度不凡。从门当户对这一点来说,他们就是合适的。
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世的姻缘,他要娶她,真是天经地义。
水仙送完翠菊回来,看到喜春正望着漆盒发呆,她出声问道:“侧妃,这人参我还是放到小库房里头去吗?”
喜春闻声擡头望向水仙:“嗯,还是放那儿吧。”
日子随流水一般过去,时间很快来到十月。
卫峤九月底被皇帝任命为钦差巡视江南各州府。十月初凌霜突然染病,药石无救,不过几天天就撒手人寰。卫峤从江南赶回来,操持凌霜的葬礼,
遵其意愿葬礼一切从简,将其遗体安葬在卫峤母亲张云依的陵墓旁边。
喜春想要去送凌霜姑姑最後一程,卫峤却以她怀孕为由拒绝,因此喜春只好在王府里头做了一场简单的祭奠。
卫峤处理好凌霜的丧礼回到昭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喜春在朝霞院里吃着晚饭。她怀孕已经三个多月,喝了府医的汤药以後她的胃口已经恢复过来,除去日渐大一点的肚子身体上没有什麽其他的不适,胃口也恢复到了平日的样子。
“参见王爷。”水仙给喜春舀汤转头就瞥见朝外头走来的卫峤,赶忙朝他行礼道。
听到水仙的声音,喜春放下筷子转过头才看到一脸倦色的卫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