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
“那王妃今日来所为何事?”卫峤问明初晴道。
明初晴轻轻叹了口气,抽泣了两声才道:“妾身知道王爷不喜妾身,今後圆房之事妾身不会再提。妾身会好好为王爷打理好王府,绝不贪图王爷的宠爱,也不会生出恶心去做出对喜春妹妹不好的事情。只是妾身今年二十有七,已经不再年轻。还望王爷垂怜能给妾身一个子嗣。”
卫峤蹙起眉头,他没有与王妃同房又哪里能有子嗣?
看出他的疑惑,明初晴解释道;“妾身想要喜春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以後记在妾身名下,由妾身抚养。”
“这……”卫峤的双眉登时拧成死结。
王妃想要抚养他和喜春的孩子,这件事情喜春如何能够同意?
“王爷和妹妹以後还会有更多的子嗣,妾身只要这一个孩子。王爷把妾身娶进这庭院深深的昭王府,又不肯宠幸妾身,妾身後半辈子都要在这王府里头寂寞老死,难道这样王爷也不愿意给妾身一个孩子吗?”明初晴说着眼泪大颗滚落下来。
卫峤沉默着没有说话,王妃的提议确实不失为一个选择。他喜欢的人是喜春,可王妃已经娶进府,她毫无过错,他也找不出理由与她和离。如果王妃抚养喜春的孩子,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女。对于孩子来说,确实不失为一件好事。
卫峤面上纠结却没有面露愠色,明初晴知道他对自己的提议并没有生气。她已经做了这麽大的让步,她不信卫峤能不动心。
明初晴已问过府医朝霞院的这胎多半是个男孩,她只要这孩子叫自己娘亲,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府世子,她便能稳坐这昭王妃的位子。至于王爷将来的其他庶子,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们成为不了自己孩子的竞争对手。
“王爷,妾身说的都是真心话,还望王爷认真考虑,希望王爷返京後能给妾身一个答案。”
她擦去泪水,柔声道:“王爷此去江南,山高路远,妾身恭祝王爷一路平安。”
明初晴说完便施施然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清风亭。
卫峤望向不远处的几棵满树金黄的银杏,此时正是一年中观赏银杏最好的时候。待一阵北风起,满树的黄叶不消多时便会全部委地,届时便只剩满树枯败的枝桠忍受着隆冬的降临。
“喵~”
一阵突然的猫叫打破了卫峤的思索,他扭过头看到连跑带跳出现在自己脚边的墨汁,弯下腰将它抱进了怀里。在卫峤低头专心抚摸着墨汁小脑袋的时候,清风亭背後的月季架後一抹玫红色的身影趁此时悄悄离开了花园。
水仙挎着花篮在离朝霞院不远的青石路上遇到了返回的喜春,水仙笑道:“侧妃不是说要摘月季吗,怎麽突然又回来了?”
“不摘了,那花儿开得不好。早上花园管事不是送来了几盆盆景,咱们回去看那个去。”喜春道。
两盆挂着金黄色硕果的金弹子摆在喜春屋里靠窗的条案上。水仙道:“侧妃,这盆景真是喜庆,我早上问那管事,管事说这盆景还是侧妃家乡那边出産的。奴婢瞧着这红艳艳的颜色,真是喜庆呢。”
喜春和水仙站在一起望向那金弹子,心中却回响起方才在花园里听到的对话。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水仙看喜春脸上流露出哀愁的神色,又见她抚着肚子便以为她不舒服,柔声问道:“可要奴婢去请个太医过来?”
喜春摇摇头,对着面露担忧的水仙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想要去歇一歇。”
卫峤过来的时候喜春都还在床上睡觉。他小心地拉起床帐,见她睡得香甜便默默坐在床边陪着她。明日他就要离府,再次见面便是数月後了。
喜春一直睡到日入时分,睁开眼睛就看到卫峤挺拔的背影,他穿一身毛青色衣裳坐在床头翻阅着一本她搁在矮几上的一本话本。
听到她起身的声音他赶忙扭过头去,见她睡眼惺忪地望向自己,他伸出手把她的一缕调皮的头发别到耳後。
喜春由着卫峤给她穿着衣裳,看见满屋都点起了灯烛,疑惑地问他道:“王爷,这会儿是什麽时候了?”
“傍晚了。”卫峤道。
“我竟睡了这麽久,王爷是什麽时候过来的?”喜春仰头看向面前给她系衣带的男人问道。
“你睡了没多久本王便来了。”他上下检查了一遍喜春的衣裳,确定穿好後便拉着人去往旁边的梳妆台。
看着梳妆台上摆着的两个描金紫檀木妆匣和一个螺钿匣子,喜春不解地看向卫峤,“王爷,这是什麽?”
阿贵听到侧妃问话,麻利地上前打开匣子,只见两个妆匣里头是满满登登的各色珠宝首饰,螺钿匣子里头则是一沓银票。
见她傻了眼,卫峤解释道;“这些首饰都是宫里的司珍局做的,用料皆是上乘的佳品。至于那匣子里头是三千两的银票。我不在府里的日子,你要是有用钱的地方就使这些银票,要是还不够就去明安堂找侍书。”
喜春偏过头望着他笑道:“妾身那里这麽能花钱,王爷每个月给妾身两百两的月银我都没有花完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