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枇杷蜜饯儿子也想为自己的妻子,讨个……
冯般若:“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
“老奴有负王妃厚爱,照顾世子妃不力,致使世子妃不幸流産,请王妃责罚!”
冯般若双眼看着面前的杨妈妈,身子在马背上晃了晃,虽说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去,可她仍是反应不过来,许久才问:“到底是怎麽回事?”
杨妈妈道:“都是老奴照顾不力。这些日子王妃不在,其实阖府上下丝毫不敢轻慢。世子妃素日的饮食要经三道试毒,汤药有医女亲尝,世子妃整个人也格外在意,每日深居简出,少与外人接触。只是那天世子妃的母家给世子妃送来一碟子蜜渍枇杷,老奴想着这是世子妃母家送来的,必定不会有问题,便由着世子妃吃了,可不想那枇杷竟然被人下了毒,世子妃吃下之後腹痛不止。世子当即就向宫中递牌子请来太医,却不想……已经晚了。”
冯般若立刻道:“随我回府。”随後她回头看了一眼郗道严。
郗道严隔着珠帘,向她显出一个轻微的笑意。
冯般若咬了咬牙,即刻策马回府。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卫玦和廖蝉衣已经被她吓狠了,想必是不敢对越宛清下手的。颍川王府人口又简单,应当是没人盯着越宛清的肚子的。
难道真是越宛清母家的人?
亲爷娘,为什麽要害自己的女儿?
白马撒开四蹄往颍川王府疾奔。相隔还有半里,门房就已经将府门打开,才刚够马身挤进去,她便甩了缰绳,靴底重重踏在青石板上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任凭一路上都有人追在身後喊她慢些,她仍是充耳不闻,径直往清宁院走。路过游廊时,正好撞上端着空药碗的小丫鬟。小丫鬟没见过什麽世面,被她来势汹汹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冯般若只问:“世子妃怎麽样了?”
“回丶回王妃,世子妃刚喝了药,正躺着呢……”
冯般若不等她说完,便擡脚往屋里走。
门没关,她刚跨进去,就听见越宛清压抑的哭声。卫玦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指节泛白,见冯般若进来,他站起来,嘴唇动了动,终究只说了句:“母亲回来了。”
冯般若没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越宛清见她来,立刻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母亲,是宛清的错,若非是宛清没有防人之心,也不会……也不会……”
越宛清脸色苍白如纸,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显得格外瘦弱憔悴。
冯般若心口一软。她伸手替越宛清理了理头发,声音放得极轻:“我知道的,这也不能怪你。”
她转头瞪向卫玦:“太医怎麽说?”
卫玦垂着眼睛,规规矩矩地回答她,面上显出一点痛色:“太医说,那些蜜饯都是用桃仁丶红花丶牛膝等药物浸泡过的。虽说量不大,但胎儿哪里经得起。彼时儿子也在现场,看见那是个……男胎。”
“你妻子受了这麽大的委屈,你的关注点竟然是,失去的是个男孩子?”冯般若蹙眉看着他,愈发觉得他不可理喻。随後她转头问站在旁边的杨妈妈,“枇杷呢?既然是在枇杷之中下毒,这些枇杷都有谁曾经经手?越家的人呢,可曾都细细问过了?”
杨妈妈立刻捧过一个青瓷碟子,碟子里还剩两颗蜜渍枇杷,果皮上还沾着蜜,看起来和往常没什麽两样:“王妃,这是剩下的蜜饯。当日在府上送枇杷的是世子妃的嫡亲兄长,说这些蜜饯都是世子妃的继母担忧世子妃有孕辛苦,亲自为她制作的。”
冯般若捏起碟子里的枇杷,凑到鼻下闻了闻:“你那继母从前做的蜜饯,也是这个味道?”
越宛清靠在床头,手指揪着床单边角,轻声道:“从前继母做的蜜饯都是酸中带甜,没有这种苦味。可阿兄向我转告了她的话,说枇杷性凉,她特意为我加了些草药,说是能中和寒气。”
“你这位继母从前待你如何?”冯般若又问。
越宛清神情不由显出些颓唐:“她从前待我是很好很好的。我母亲去世得早,多年没有母亲照拂。後来阿耶续弦,她无子,像待亲生女儿一般待我,我从没想过,她竟然会害我。”
冯般若又问:“自你小産以後,越家可曾派人前来上门探望?”
越宛清摇头。
冯般若道:“既然越家的架子这样大,那就由我先去拜访他们吧。”
越宛清仰头看向她,仿佛想要出言相劝,但是片刻之後,她只是垂下手,眼角滑过一行清泪。
冯般若转头要走。就在她即将推开门之际,卫玦忽然叫住她。
“母亲。”
冯般若不解地回望他。